"别把路杊的话放在心上。"太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汪璒回头,看见汪勋乐站在回廊转角处,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擅长攻心,专挑人的弱点下手。"
"殿下都听到了?"
"足够多了。"汪勋乐走近,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我不该让你卷入这是非中。明天我会请求父皇准你出宫回家。"
"不!"汪璒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礼,连忙补充,"我是说......殿下的病还未痊愈,梦魇术的封印也尚未完全破除。若我现在离开,前功尽弃......"
太子凝视着她,目光深邃:"你知道留下意味着什么吗?路杊和孙贾军已经盯上你了。接下来会更危险。"
"我知道。"汪璒抬头与他对视,"但我答应过要帮殿下找出真相。汪家女子...言出必行。"
一丝笑意掠过太子的眼睛:"固执。"他轻声道,语气中却带着欣赏,"既然如此,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怀疑自己的怪病与朝中一股暗势力有关。他们可能在使用前朝禁术控制朝臣。"
"梦魇术?"
"不止。"太子压低声音,"我昏迷前查到,有人在寻找'织梦人'的后裔,据说他们的血可以启动某种古老法器......"
汪璒心头一震,想起《织梦录》最后一页被撕去的部分。那页上似乎就有"血脉"之类的字迹......
"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两件事。"太子继续道,"一是宫中最近有没有人谈论'织梦人'或类似话题;二是留意有没有大臣行为异常,特别是突然改变立场的。"
汪璒郑重点头。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呼唤——侍从们在寻找太子。
"我该回去了。"汪勋乐犹豫片刻,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佩递给汪璒,"拿着这个。若遇危险,摔碎它,我会感知到。"
玉佩入手温润,上面雕刻着一朵睡莲。汪璒刚要道谢,太子已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回到寝宫后,汪璒辗转难眠。她取出贴身收藏的金色钥匙和《织梦录》,反复比对上面的纹路,突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钥匙柄上的花纹与书中某页的图案完全一致!而那页记载的正是关于"梦境之锁"的内容,提到这种锁只能由"同源血脉"开启...
"同源血脉?"汪璒喃喃自语,"难道我和太子......"
她不敢往下想。这个发现太过惊人,必须等下次入梦时亲自向太子求证。带着满腹疑问,汪璒终于沉沉睡去,梦中全是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燃烧的宫殿、哭泣的妇人、还有一面刻着古怪符文的铜镜...
次日清晨,汪璒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张娜慌张的声音传来:"小姐,快开门!出大事了!"
汪璒披衣起身,刚打开门,张娜就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徐统领让我立刻告诉您,昨夜宴会后,宰相张大人遇刺了!"
"什么?"汪璒如遭雷击,"张相......他还好吗?"
"重伤昏迷。"张娜声音发抖,"刺客留下了这个......"她递过一块布条,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字:"多管闲事者死"。
汪璒双手颤抖。张相昨晚才公开支持她,夜里就遇刺...这绝非巧合。而更可怕的是,这意味着太子的敌人已经无所顾忌,连当朝宰相都敢下手!
她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太子。但当她看向床榻时,发现汪勋乐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梦魇。更诡异的是,那个曾经减弱的黑色漩涡,此刻又变得浓稠起来,几乎完全包裹了他的身体......
汪璒将浸了冷水的帕子轻轻敷在太子滚烫的额头上。自张相遇刺那日起,太子的状况急转直下,那个黑色梦境漩涡再次变得浓稠,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更可怕的是,她连续两晚都无法进入他的梦境——某种强大的力量封锁了入口。
"小姐,药煎好了。"张娜端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走进内室,眼圈发红。自从张相遇刺,整个东宫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
汪璒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喂太子服下。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她连忙用帕子擦拭。就在这一刻,太子的眼皮突然颤动了几下,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
"殿下?"汪璒俯下身,耳朵几乎贴到他唇边。
"书...房..."气若游丝的两个字,却让汪璒心跳加速。
她转向张娜:"守着殿下,我去去就回。"
太子书房一如既往地整洁。王然每日都会来打扫,尽管主人昏迷不醒。汪璒站在书房中央,环顾四周——太子想指引她找什么?
她首先检查了书桌。抽屉里是寻常的笔墨纸砚,没有异常。接着是书架,她一本本仔细查看,甚至学着太子教她的方法寻找可能的暗格,但一无所获。
正当她准备放弃时,目光落在了墙角那个不起眼的矮柜上——就是之前存放前朝铜镜的那个。柜门上了锁,但这难不倒她。汪璒从发髻中取下一根细簪,几下拨弄,锁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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