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敢僭越。"她最终低声道，"如今殿下大愈，自当谨守本分。"
太子眉头紧锁，正要说话，叶施诗进来禀报："殿下，孙大人求见。"
汪勋乐的表情瞬间冷峻："让他等着。"转向汪璒，声音柔和了些，"早膳后我要见几位大臣。未时得空，你可来书房一趟吗？有些事......我们需要谈谈。"
汪璒点头应下，心中却七上八下。太子要谈什么？她的身世？前朝秘闻？还是......那方绣帕代表的往事？
早膳后，汪璒独自来到东宫后花园。初夏的阳光暖而不烈，照得人昏昏欲睡。她在假山后的石凳上坐下，取出路杊的信反复阅读。
《织梦录》下册......若真有此书，或许能解答她关于自身能力的诸多疑问。但路杊显然别有用心。去还是不去？
"原来你在这里。"
汪璒吓了一跳，连忙将信藏入袖中。抬头看见徐姜屿站在面前，神色复杂。
"张相醒了。"他低声道，"今早传来的消息。他虽然虚弱，但明确指认孙贾军是刺杀主谋。"
汪璒倒吸一口冷气："那路杊......"
"暂时动不了他。路家势力太大，没有确凿证据。"徐姜屿在她身旁坐下，"张相还说了件事......关于你的。"
汪璒心跳加速："什么事？"
"他说，当年救你出宫的正是汪尚书和你......生母芸娘的妹妹。芸娘遇害前将《织梦录》和一枚玉佩交给妹妹保管，后来都转交给了汪尚书。"
"我还有个姨母？"汪璒震惊不已，"她还在世吗？"
徐姜屿摇头："据说多年前就病故了。但张相提到一个地方——城南青柳巷有间'芸香阁'，是你母亲生前常去的书斋，或许还有线索。"
汪璒陷入沉思。若真如此，她必须去一趟芸香阁。但眼下宫中危机未除，太子又约她谈话......
"还有一事。"徐姜屿犹豫片刻，"殿下今早密诏了钦天监的官员入宫，询问'七星连珠'的天象何时出现。"
"七星连珠？"汪璒不解，"这与我们有何关系？"
"《织梦录》中没提到吗？"徐姜屿略显惊讶，"据说这是织梦人能力最强的时刻，可是以......"他忽然住口，警惕地环顾四周，"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叶施诗。"汪小姐，"她行礼道，"太子殿下命我来告知，未时的约定改到申时。"
汪璒点头应下，心中却更加不安。太子为何突然改时间？与钦天监的询问有关吗？
申时将至，汪璒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来到太子书房。敲门无人应答，她轻轻推开门，发现室内空无一人。书案上摊开着一本古籍，旁边放着茶点，似乎太子刚刚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汪璒不该窥探太子私物，但那本古籍的插图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幅星象图，标注着"七星连珠"的字样。图旁密密麻麻的笔记显然是太子手笔，其中一行字特别醒目："血脉觉醒之夜，记忆之锁可解"。
"记忆之锁......"汪璒喃喃自语，想起那枚从太子梦中带出的金色钥匙。它一直被她贴身收藏，从未示人。
"你来了。"
太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汪璒慌忙转身，差点碰翻茶盏。汪勋乐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卷画轴，正是她在暗格中见过的那幅芸娘肖像。
"殿下。"她屈膝行礼，心跳如鼓。
太子关上门，将画轴放在书案上："我想是时候告诉你全部真相了。"他示意汪璒坐下，"关于你的身世，关于前朝，也关于......我们之间的联系。"
汪璒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一刻她既期待又恐惧，就像站在悬崖边缘，不知下一步是飞翔还是坠落。
"十五年前，"太子声音低沉，"先帝，也就是我的'父皇'，发动了一场清洗。目标是所有前朝皇室后裔和织梦人一族。名义上是为了防止复辟，实际上......"他苦笑一声，"是为了掩盖一个巨大的谎言。"
"什么谎言？"汪璒轻声问。
"我并非先帝亲生。"太子直视她的眼睛，"真正的太子在出生那年就夭折了。先帝为了稳固政权，从宫外找来一个婴孩替代——那就是我。我的生父，是前朝末代皇帝的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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