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七也是悲催。
本想着守着帐篷总能寻找到合适机会,谁曾想就在她认为到了出手的时机。
“哗啦!”
帐帘猛地被掀开,两名身材魁梧、神情肃杀的金夏亲兵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铁塔般戳在了门口!
得!直接化身门神,堵得严严实实!
别说下手,连只雪虫子飞进去都费劲!
崔小七这一等便等到了天边麻亮。
天一亮,她这鬼鬼祟祟窝在犄角旮旯的样子,简直就是在脑门上刻着“我是细作”四个大字!
没辙!只能重新寻找庇护的地方。
恰在此时,她瞧见营地边缘那露天伙房,升起一缕炊烟。
趁着天还未大亮,迈着冻僵的腿,扎进伙房里。
缩着脖子蹲在几块石头胡乱垒起的灶台旁,假装忙碌,努力降低存在感。
“黑牛!磨蹭什么呢!快生火!”
一个粗嘎的嗓门响起,负责管事的伙夫头也没抬,只瞥见一个瘦小单薄的背影对着他,便理所当然地当成了那个叫黑牛的帮厨小子,
“将军昨儿个受伤了,赶紧熬点肉汤给将军补补!动作麻利点!”
崔小七心头一紧,哪敢应声?
只得闷着头,使劲点了点,手上立刻“忙碌”起来——抓起一把湿漉漉的柴火就往灶膛里塞。
这可就坏事了!
昨夜一场雪,柴火吸饱了水分,哪里是那么好点的?
浓烟滚滚,呛得人眼泪直流,就是不见半点火星子!
那烟柱又粗又黑,直冲灰蒙蒙的天空,远远望去,活像营地哪处着了火!
“咳咳咳……”
崔小七被浓烟呛得捂住口鼻,眼泪汪汪。
心下正忐忑会不会露馅,却听那伙夫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竟没骂她,反而对旁边一个刚到的伙头兵嚷道:
“看看黑牛这熊样!干柴点不着,湿柴也点不着,回回弄得跟个灶王爷似的!”
“得了得了,别在这儿添乱了!去!把那桶烧好的热水,赶紧给将军帐送去!手脚利索点!”
显然是把浓烟归咎于“黑牛”的笨拙了。
崔小七闻言,那叫一个偷乐。
忙不迭地猛点头,一把拎起旁边滚烫的热水桶,转身就朝主将大帐方向快步走去。
低垂的脸上,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没白蹲这儿吃一肚子烟灰!
“嘿?今儿个奇了怪了,这黑牛一大早咋还装起哑巴了……”
身后传来伙夫头纳闷的嘀咕声。
崔小七拎着沉重的木桶刚走出没多远,真正的黑牛才鬼鬼祟祟地从营地一处偏僻的角落钻出来。
他一大早就躲懒,溜到粮车后头美美抽了一锅子旱烟,此刻正心满意足、慢悠悠地晃荡回来。
伙夫头抬眼看到他,更纳闷了:“黑牛?你小子属虎的?让你去给将军送热水,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该不会又把水给撒了吧?”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
黑牛被问得一脸懵:“没……没撒啊……”
他下意识地摆手否认,心里却直犯嘀咕:送水?啥时候让我送水了?
难道……刚才有人替我去了?
他眼珠一转,立刻将错就错——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他躲懒抽烟去了,那可是要挨军棍的!
于是含糊道:“嗯……送,送过去了……”
崔小七拎着那桶兀自冒着白气的滚烫热水,靠近主将营帐。
门口那两尊“铁塔”般的亲卫,目光如同冰冷的剃刀,在她身上嫌恶地刮过。
毕竟是侍奉女将军的亲兵,瞧着眼前这个浑身锅灰、黑不溜秋、散发着烟火气的“伙夫”,那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这等腌臜模样,放进去岂不是冲撞了将军?
“放下,走人。”其中一个亲卫声音冷硬命令。
崔小七心头一紧!
成败,在此一举!这千辛万苦才等到的机会,绝不能就此错过!
她堆起谄媚的笑,腰身也弯了下去,粗着嗓子,努力模仿着金夏的口音,带着几分讨好:
“哎哟,军爷!这粗笨活儿哪敢劳烦您二位金贵的手!小的来,小的来!保证稳稳当当送进去!”
她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往帐帘里钻。
大禹和金夏的口音稍有不同,崔小七已经压着嗓子。
她心中打鼓,生怕被发现口音问题。
其实在与小八在一起近两年的时间,潜移默化中口音已变得有些模糊中立。
但万一被这些本地亲兵听出端倪……
那两个亲卫似乎对她的口音并未起疑,只是纯粹嫌恶她的肮脏和纠缠。
先前开口的亲卫不耐烦地挥手,语气更加严厉:“让你放下就放下!哪来那么多废话!滚!”
崔小七一看态度强硬,只能再等合适时机。
她放下水桶的下一秒。
“报!!”一声急促到变调的嘶吼声传入耳中!
一个士兵连滚带爬地冲到帐前,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天塌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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