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我担心他这般不知收敛,会为北凉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树立一些本可避免的强敌。”
“毕竟,这天下,并非只有北莽和离阳皇室对我们虎视眈眈。”
徐骁闻言,猛地一拍桌案,发出一声巨响,语气中充满了睥睨天下的霸气:
“本王还在一日,这北凉的天就塌不下来!”
“谁敢与我北凉为敌?谁又有这个胆子动我徐骁的儿子?”
“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群,我屠他满门!”
李义山看着意气风发的徐骁,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
“王爷的威名,自然足以震慑宵小,庇护北凉无虞。”
“可三公子毕竟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王爷也不可能永远护在他身前。”
“适当的敲打与引导,让他明白何时当隐忍蓄力,何时当雷霆万钧,还是十分必要的。”
“总不能让他一直横冲直撞下去。”
徐骁却大手一挥,显得不以为然:
“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他自己会慢慢琢磨明白的。”
“不让他亲身去闯荡,不让他真正撞几次南墙,头破血流几回,他如何能真正成长起来?”
“温室里养不出苍鹰,马厩里也跑不出千里马。”
“年轻人,多些棱角,多些血性,无妨!我徐骁的儿子,就该有这股气魄!”
“要是变得跟朝堂上那些老狐狸一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那还叫什么北凉儿郎!”
李义山将话题拉回正轨:
“那依王爷之见,接下来该如何安排三公子?”
“总不能让他一直在王府里待着,或者只盯着神武营那一亩三分地。”
徐骁沉声道:
“自然是要将他放到军中去好好历练一番。”
“我北凉三十万铁骑,才是我等安身立命的根本。”
“无道这孩子,身负绝顶的武道天赋,又深谙杀伐之道,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只有在真正的沙场血火中,他这块璞玉才能被打磨得更加璀璨。”
李义山点头表示赞同:
“王爷所言极是。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去遛遛才能见真章。”
“不知王爷打算让他去往何处?”
徐骁的目光再次投向墙上那副巨大的北凉堪舆图,眼神锐利如鹰,缓缓扫过北凉的每一寸疆土。
最终,他的手指重重一点,落在了北面边境线上一个极其重要的隘口之上。
那处名为【龙脊堡】。
“龙脊堡!”
徐骁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杀意。
“这颗钉在我北凉北疆咽喉要道上的钉子,如今已经快要锈穿了!”
“段魁那个废物,守着如此重要的关隘,却只知贪图享乐,治军松散到了何种地步!”
“若龙脊堡一旦失守,我北凉的北面门户便将彻底洞开,北莽的铁蹄就能长驱直入,直抵我北凉腹地!”
李义山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似乎想用这苦涩的茶水压下心中的沉重。
“龙脊堡的守将段魁,确实是个麻烦。”
“此人有几分匹夫之勇,却毫无将略,更不懂治军之法,军纪涣散,士气低迷,与一盘散沙无异。”
“更棘手的是,他与盘踞在龙脊堡一带的豪强‘黑石赵家’,过从甚密,几乎是穿一条裤子。”
“黑石赵家,以走私军械、贩卖违禁品起家,在边境一带势力盘根错节,俨然已是当地的土皇帝。”
“段魁那个蠢货,怕是早就被赵家的金银美女喂饱了,成了他们手里的一条狗!”
徐骁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
“何止是喂饱了!军备物资被他们大肆走私出境,边防情报恐怕也早已泄露得一干二净!”
“这个黑石赵家,这些年在边境上兴风作浪,已经快要坐大成势,再不果断将其连根拔起,便真的是养虎为患了!”
“一旦龙脊堡有失,北莽大军压境,我北凉北面防线将岌岌可危,后果不堪设想!”
铜盆中的炭火发出轻微的“哔剥”声,书房内的气氛却因龙脊堡之事而显得格外凝重。
徐骁在堪舆图前踱了几步,语气坚定:
“龙脊堡之事,牵连甚广,错综复杂,绝不能交予外人处理。”
“一旦走漏风声,打草惊蛇,后果难料。”
李义山目光深邃,看着徐骁:
“王爷心中,是否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徐骁的目光从堪舆图上的龙脊堡,缓缓移回王府所在的位置,眼神中充满了考量。
“凤年那孩子,性子沉稳,足智多谋,遇事能三思而后行,适合统揽全局,制定方略。”
他话锋一转。
“而无道那小子,心性狠辣,杀伐果断,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冲劲和锐气,正适合做一把披荆斩棘的急先锋。”
徐骁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最终一锤定音。
“就让他们兄弟二人一同前往龙脊堡。”
“凤年主谋划,坐镇中枢;无道主攻伐,负责清扫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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