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平静,抽出腰间的短刀,浑身透出一股冷冽的杀气:“三具尸体可不会自己跑到这深山老林,就算是湘西赶尸,也得有个赶尸人在前面带路才行。”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注意力都放在寻尸上,却忽略了尸体需要活人搬运的这个关键点。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结。
付琼当机立断,立即发号施令:“其余六门人在外围戒严,等信号随时接应。”
齐福不安的虚晃了几下手电筒,强光在浓重的黑雾中显得格外微弱,四周除了风声,一片死寂。
他扯了扯汗湿的领口,喉结上下滚动着,为了给自己壮胆,干脆讲起故事来。
“说起来,这云岭在唐朝以后就被称为‘不入之地’……”
“按照山海经推测,云岭算是昆仑山脉的支脉,自古以来是中原腹地的龙脉。”
“唐末之后,一般老百姓是不会探山的,听说安史之乱的时候,长安被叛军长期围困,粮食极度匮乏,发生了“人相食”事件。”
“之后那些无主的尸骨被尽数丢进云岭,洛南和长安一个在云岭南边,一个在云岭北边,所以山下的老百姓半夜常常听到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似有若无,像是哭声,又像是鬼泣……”
齐福的声音忽然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
就在他旁边不远处,好象有个黑影正移动着爬了过来,那身量看着像是一个人,仔细一看,还真是个人行轮廓。
齐福手一抖,下意识推开了手电筒。
光亮处,他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披头散发地从雾气中爬来,更吓人的是,她的右手只剩下森森白骨,指尖挂着碎肉,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啊!”
齐福尖叫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往后挪蹭着,不知是腿软还是吓得,一步也挪不动。
那白骨森森的手,眼看着就要抓住他的腿了......
齐福的魂都被吓飞了,拼命挪动身子,一着急手电筒也骨碌碌滚了出去。
林涧疾步冲了过来,还没看清什么情形,齐福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裤腿。
“怎么回事?”
齐福一脸惨白,颤抖着用手指向旁侧:“那、那边…有个女人……”。
林涧顺着光亮看过去,浓雾中什么都没有,反倒被齐福的一番动作,刺激得头皮一麻。
阿瑶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幻觉。”
她现在视力特殊,能分辨死物和活物,这种幻觉对她毫无作用。
这话多少安慰了齐福紧张的情绪,但他还不是不信,嘴里嘟囔着:“不可能,她明明就在那里!”
付琼没好气:“刚刚已经提醒过了,这不过是有心之人布的幻境阵,你越害怕越是会勾起你的恐惧。”
说着,付琼猛然伸手扯下腰间的鞭子,软鞭“啪”的一声甩出,鞭梢穿过“女人”的身体,鞭子折回来时,只带起了地上的几片枯叶。
“真、真是幻觉?”
齐福讪讪地松开手,脸上一阵发烫。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弯腰再去捡手电筒时,发现还是腿软得厉害,竟然连只狗都不如,他试图给自己挽尊:“我不是怕,就是这幻觉太真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经此一闹,死人原本紧张的情绪反倒消散不少,什么妖魔鬼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怕个毛!
林涧在部队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他的理念简单直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付琼就更不必说了,她代表了六门的门面,做事讲究排场并非矫情,而是六门需要。
为了能做到处变不惊,她下了狠功夫训练。
六岁的她,捉蛇、捉老鼠;跟着爷爷走阴时,从床底下摸到过死人的手;喝生血,吃毒蘑菇;白家还给她上演过纸扎人的往生戏。
一堆死去的人,大变活人后,站在戏台上唱戏,这是何等惊悚的场面。
以至于后来,付琼都不知道什么叫怕,也做不出大表情了,谁都可以惊慌,但绝不能是她。
阿瑶忽然深呼吸一口气,鼻翼快速的翕动:“泥腥味变浓了!二郎神,跟我追!”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了浓雾中,二郎神紧随其后,转眼一人一狗就消失在视线中。
阿瑶的视力独具一格,不受幻觉干扰,狗的视力与人本来就不同,她和二郎神配合得十分默契。
一人一狗,行动高效。
林涧稍一迟疑,拔腿也跟了上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阿瑶追了几百米后,不得不停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的衣服汗湿,紧紧贴在身上。
很快,林涧追了上来,他呼吸同样急促,声音因为奔跑而略微沙哑:“有什么发现吗?”
阿瑶直起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闻到了人傀的味道,离我们很近,只是移动速度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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