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婆攥着电话的手指节发白,她沉默着不说话,对方却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外间突然传来刹车声,她踉跄着冲出去,正看见阿瑶跳下车。
“谁让你下床的?”阿瑶一个箭步冲上来,搀着她的胳膊连忙扶住她:“伤口还没好怎么就乱跑?”
喜婆婆望着阿瑶关切的眼神,眼眶突然红了:“死丫头!跑哪里去了?电话不接,也不回家。”
“我都多大的人了,总有事情要忙嘛。”阿瑶撒娇似的跺了下脚,眼神状似无意般,直往林涧那里瞟。
被瞟得某人虎躯一震。
几个小时前,他在公安局扯谎,扯得面不红心不跳,现在倒好,一报还一报,阿瑶很明显是要让他配合演戏。
“婆婆,我其实是阿瑶的男朋友。”林涧挤出笑意,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喜婆婆浑浊的眼珠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闷哼:“到底怎么回事?别拿我这老太婆寻开心!”
“您住院我不是没陪着阿瑶嘛,她就不理我了,然后赌气不接电话,我只好跑家里来看看。”
林涧扯着早就编好谎言,余光瞥见阿瑶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佯装生气地瞪过来,搀扶喜婆婆的动作却格外温柔。
“哎呀,我就是跟他吵了架,想躲着不见他。”
进了屋,安置好喜婆婆,阿瑶去了厨房,灶台的明火很快生了起来,她煨了白粥,又准备炒两个菜。
林涧留在屋内,喜婆婆的眼神实在太过热络,他有点招架不住。
两人相顾无言。
过了很久,喜婆婆叹了口气,突然问:“你喜欢那丫头?”
这种时候,林涧只能硬着头皮上:“嗯,喜欢。”
老太太打量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涧只好直接问:“婆婆,您是有什么话说吗?”
喜婆婆浑浊的眼珠子看向林涧,长得太帅了,找帅的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年轻时候就吃过这亏。
还是大亏,毁了一辈子。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喜婆婆抬手招呼他坐近点,“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林涧暗自叫苦,这是真看上他了。
“婆婆我是退役军人,现在没有正式工作,家里还有爸妈和爷爷,我爸是军官,我妈是企业家。”
过了许久,喜婆婆挣扎着坐起:“其实,阿瑶的眼睛有问题。”
林涧猛然抬头,怎么可能?
在仓库时,她能很快识别对方几个人,位置坐标准确无误,说她眼睛看不清,他实在是不信。
喜婆婆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过了许久才说:“其实,她白天几乎看不见,只有夜里才能看清,所以也找不到个好工作,只能上山采药卖。”
“这孩子命苦,你日后得好好护她。”
正在这时,院外传来车子引擎声,齐福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张口就问:“阿瑶,她没事吧?”
半小时前,林涧打电话报了平安。
那份检测报告已经出来后,齐福找阿瑶是要说这事,结果联系不到人,无奈他只能往洛南赶。
临走前,还被齐铭臭骂了一顿,他有苦难言,只能说回来处理店的事情。
这会见到喜婆婆,齐福心里有些难受。
他悄悄看了好几眼老人家,连开口都变得很艰难,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女,突然冒出个人来认亲,早干嘛去了。
阿瑶将早饭摆上小桌子,又喂喜婆婆吃完后,自己才上了桌。
清粥小菜,加上馒头,三人吃得很沉默。
齐福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按理说他抓周过了,应该是高兴的,这会子拉着脸,阿瑶狐疑地看他。
“齐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面包车内,齐福拿出一份文件给阿瑶:“这是我做的DNA检测,我找到你家人了?”
林涧想起喜婆婆的话,阿瑶白日里眼睛看不见,他从齐福手中抽过检测报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上面显示:比对结果确定为姐妹。
他问齐福:“比对对象谁是?”
车内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齐福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你要是不想知道,就当我没…说……”
“是不是付琼?”
齐福一脸惊诧:“你怎么会知道?”
“我也只是怀疑。”阿瑶眨眨眼,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在山上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她用付家术法时我有感应,也看得见罗盘指路。”
小时候的事情,阿瑶其实没什么映像,但她以前总是做一个梦,梦里有个女人披头散发,双目猩红,她拿着把刀,要剜了她的眼睛。
长大后,她就不怎么做这个梦了。
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以为是眼疾的原因,心里作祟才会有这个梦,现在想来,或许不是梦,那是自己的记忆。
原来真相一直在叩门。
齐福问阿瑶:“那你准备怎么办?”
时间仿佛停滞了,街巷人烟稀少,风起时树叶沙沙作响,夹杂着菊香一阵一阵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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