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张文奇正在食堂吃饭,有人打电话说林涧又来了。
张文齐撂下餐盘就要回办公室,出了门了,又转身回了餐厅,对着窗口里说:“红烧肉、茄子豆角、烤鱼……对这些,有盒子吗?打包一份。”
等他回办公室时,林涧坐在沙发上正揉着额角。
他立刻起身:“给您又添麻烦了,昨晚的事我来补个笔录。”
张文奇下意识想说,不用了,赶快刹住了话茬,人家都讲流程,他一个局长不能不讲。
“哪里的话,客气了,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说着又将打包回来的饭菜摊在桌上,抽出一双筷子递给林涧,“你吃饭了吗,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林涧也没客气,接过筷子大快朵颐。
他在部队习惯了,吃饭不讲话,又吃得快,不一会一盒米饭就消灭完了。
旁边递来两张餐巾纸,林涧接过,擦了嘴才问:“那些人,审问得怎么样了?”
“我正打算下午给你去个电话,这帮人是分开审的,事情经过说得基本一致,他们就是一帮扒手,失业了才铤而走险赚快钱。”他话头一转又道:“他们说的暗网,技术部门还在查?”
“就是背后的人,一时半会还查不出。”
林涧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会是这结果,但总得试试。
这帮人胆大包天,明目张胆就敢绑人,只要做过,必定会留下痕迹,既然是暗网交易,那就顺着这条线查查,也没什么坏处。
他对张文齐笑笑:“辛苦您了,如果查到什么消息,麻烦通知一下我。”
张文奇憋了一肚子话,不敢问。
比如,女朋友为什么会被绑架?又比如,当时为什么不让警方出马?
想想又觉得,大人物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妙。
带着林涧去做了笔记后,将人恭恭敬敬送出了门,长出了一口气后,又打给电话上头的领导,仔仔细细地汇报了情况。
林涧开车出了公安局,找了个酒店落脚。
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准备补个觉,但越想睡越睡不着,突然想给阿瑶发个信息,问问她怎么样。
说干就干,他鬼使神差地拨出了电话,那边传来手机彩铃,“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意识到两人并不熟时,电话已经响了一会了,林涧心虚地正要挂电话,电话被接了起来。
“喂,谁呀?”
电话里传来风声,她应该在室外。
她在外面?转念一想,也对,一件接着一件事,放谁都要消化一阵子,即使是如阿瑶一样坚强,也难免烦闷。
“我是林涧。”
电话那边明显一愣,之后又问:“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林涧急中生智,找了个跟她相关的话题:“警局那边我去过了,已经补了笔录,他们说的情况和之前基本一样,暗网那边还在查,有结果了我再通知你。”
电话那边顿了下,清浅的女声传来:“谢谢你林涧,为之前,为昨晚,总之我欠你一声谢谢。”
林涧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女人平时说话硬邦邦的,他也习惯了,突然走起温情路线,他倒有些不习惯。
“不客气。”林涧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往身后垫了两个枕头,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儿?”
“喜婆婆跟你说的吧?”
电话那边轻轻呼出口气,过了几秒才出声:“我的眼睛高中就出了问题,白天几乎看不到,晚上倒是看得很清楚,但是不影响生活,在山上生病后,又变了。”
“变了?变成了什么样?”林涧疑惑了,眼睛还能变?
“你知道热成像吗?”不等他回答,电话那边接着又说,“我的眼睛现在只能靠温差识别东西,温度高的是红色、黄色,温度低的是蓝色、灰色,静物几乎是黑白色的。”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林涧一直没想通的问题,现在也明白了。
黑暗里,正常人是看不见的,或者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如果是热成像的话,只要有温度的物体,在黑暗中一目了然。
他潜进厂房后门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在阿瑶眼里,就是个移动的活靶子。
林涧想象了一下那场面,头皮一麻,阿瑶要是敌人的话,他早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那、治不好吗?”林涧握着手机,指节微微发紧。
“治不好,能试的办法都试了,医生根本查不到病因。”那边回答得很肯定,“我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是因为被人傀咬了才这样,还是因为基因的问题。”
林涧喉结滚动:“那,你没问问付琼,被人傀咬了会变化吗?”
“想过。”阿瑶的回答带着几分生硬,“但这件事太过离奇了,我不知道怎么问。”
“那你是决定要回六门了?”
阿瑶回:“嗯,有些事总得弄清楚。”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突然气氛就沉默下来,林涧起身灌了口冰镇的水,正准备挂电话,那边又传来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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