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后一周,各大学院终于结束了考试,学生们当天就迫不及待收拾行李回家,恨不得立刻飞回去。
谢蓝玉站在创业园区C栋三层的玻璃幕墙前,看着前台小妹收拾多肉盆栽,行政总监正把一箱箱文件倒进碎纸机,碎屑像苍白的雪片扑簌簌落进垃圾桶。
“小谢啊……“经理搓着手蹭过来,“这是你这个月工资,多出来的是补偿金。”
牛皮纸信封比预期厚一些。谢蓝玉指尖摩挲过封口处的透明胶带——贴着歪歪扭扭的简笔画,是程序组给他起的绰号“玉面阎罗”。
“服务器维护费拖了三个月,投资方昨天撤资了。”赵经理递来罐冰可乐,易拉罐在掌心沁出水珠,“过完年我要回老家开便利店,你要不嫌弃……”
“不了。”谢蓝玉把信封塞进背包夹层,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我寒假有安排。”
电梯下行时,手机震个不停。路风的消息在锁屏界面跳成连珠炮,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定位:华丰高铁站]。
谢蓝玉把额头抵在电梯冰凉的玻璃上,下往一层的眩晕感里,他看见路风昨晚发来的演出视频——活动中心的霓虹灯牌在镜头里晃成光斑,路风头发喷着几捋鲜艳的红色,高高举着话筒。
评论区的尖叫快要溢出屏幕:[路哥在给谁比心!]
叮——
电梯门开,穿堂风裹着雨丝扑在脸上。谢蓝玉摸出震动的手机,路风的来电显示在雨幕里明明灭灭。
“你最好已经到高铁站。“路风的声音混着车站广播,“K5078次还有不到半小时发车。“
谢蓝玉望着锈迹斑斑的“游戏孵化基地”招牌,雨滴顺着裂缝往下淌,“我不回了。”
电话那头传来行李箱倾倒的声响,路风似乎在疾走:“你妈又作妖?”
“路风。”谢蓝玉打断他,“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雨突然大起来,听筒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寒假我有别的安排。”谢蓝玉走进雨里,水珠顺着发梢滴进领口,“你别误了车。”
人行道的指示灯跳动成绿色数字,背景音里有孩童兴奋的尖叫:“妈妈看!那个哥哥吉他上在流水!“
路风这才发现琴包忘了合拢,雨水正顺着《领口锈》的谱子往下淌,墨迹晕染了最后那句歌词——[让胎噪碾碎我齿间冻结的过往]
“谢蓝玉。”路风突然对着手机说,“你回头。”
创业园区锈红的雕塑群在雨中沉默,谢蓝玉听见听筒里传来呼啸的轰鸣。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时差点撞上路风的行李箱。
一公里距离路风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
黑色马丁靴碾过积水,路风喘息着扔开淋湿的吉他,拽着他躲进星巴克屋檐。热气腾腾的拿铁被塞进手里时,谢蓝玉才发现对方右手掌心有道伤痕。
“拨片刻了七次,被錾子划的。“路风用虎口卡住他下巴,“现在能听人说话了吗?“
玻璃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路风从琴包夹层抽出一沓合同:“青藤音乐节寒假特聘程序员,包食宿,日结。“他指尖点过报酬栏的数字,“比那破游戏公司多三倍。“
谢蓝玉盯着甲方联系人“季斯安”的签名,突然笑出声:“你知不知道这种合同需要竞标?“
“知道啊。”路风神色轻松,“所以我们有熟人牵线。”
雨帘外有交警在拖走违停车辆,谢蓝玉捏着合同的手指渐渐收紧。
路风突然倾身,鼻尖几乎蹭到他冻红的耳垂:“谢监工,和我一起赚钱去啊?”
暖流从咖啡杯蔓延到指尖,谢蓝玉望着高铁站方向,“不是说今天必须回家?“
路风掏出两张车票,慢条斯理撕成碎片,他迎着谢蓝玉惊愕的目光挑眉,“天高皇帝远,就说你要陪我采风写歌?“
碎纸屑被风卷进雨里,谢蓝玉的手机忽然震起来。白静娴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他按下静音,却在下一秒被路风抢过去接通。
“喂我是路风。“路风握着手机退到雨里,“谢蓝玉不回家。”
谢蓝玉冲进雨幕夺手机,路风举高手臂继续道:“对,我们在苏州河采风,住四季酒店顶层套房。”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流进领口,“你要和他说话?可他正在给我喂葡萄……“
“路风!“谢蓝玉终于抢回手机,却发现通话早已挂断。
路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得像只偷到灯油的耗子:“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去音乐节敲代码,要么跟我回家学钢琴。”
谢蓝玉望着碎纸屑消失在排水口,忽然拎起路风的琴包往高铁站走去。
路风几步追上去,笑得灿烂,“还有十五分钟发车,还能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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