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机房飘浮着咖啡焦味。
谢蓝玉把两段音频导入频谱分析软件，深蓝与猩红的声纹在屏幕上纠缠，“举报材料里的'抄袭部分'，是把你的鼓点采样升调后叠加了人声。”
路风盯着波形图突然冷笑：“这孙子连军鼓的电流杂音都照搬——那是当年录音设备漏电造成的！”
“需要找到原始未处理音频。”谢蓝玉敲击键盘调出云端记录，“你说参加过市展演？”
“对！会展中心肯定有存档......”路风猛然顿住，“但那是三年前的......”
谢蓝玉已经拨通电话：“您好，我是华大智能工程学院的谢蓝玉，想查询2019年工业声效展的......”
路风在一旁静静坐着，原本还带着烦躁的神情被一抹柔和取代，他出神地看着谢蓝玉，直到对方挂了电话。
“怎么了？”谢蓝玉放下手机问。
路风露出个笑容，上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家宝贝怎么这么能干？”
谢蓝玉也笑了笑，更多像安抚，抓住他的手说：“别担心，我会帮你证明清白的。”
路风捏住了他的手指，想缓和下气氛，半玩笑道：“你说我们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都这么倒霉，上次是你被举报，这次又换我。咱俩这是组团被盯上了吧？”
电脑屏幕散发着清冷的光，谢蓝玉神色安然，“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
“反正什么？”
他低下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会在的，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一起扛。”
路风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颤，这话于他而言，不亚于一场深情告白。
他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急切地抱住人，“你说的，可不能反悔！以后我们都得绑在一块儿，谁也不许当逃兵！”
谢蓝玉看着他点了点头，落下一个字，“嗯。”
-
这事来的突然，王梓几个人愁得茶饭不思。第二天彩排刚到现场，主控台突然黑屏了。
红色的几个大字【抄袭者不配站在舞台】在LED屏上炸开，全息投影扭曲成乱码音符。
几个人冲进设备间，发现备用服务器插着可疑的U盘。
“艹！这还是人吗？”林晓晓脸都白了，“举报完居然还有这一出，太过分了吧！”
“调音台锁死了。”调音师擦着汗，“没办法用了。”
这次演出请了十几位舞蹈系的学生，本指望着用融合了AR特效的舞蹈编排，为观众带来一场视听盛宴。
突发事故让所有人都乱了阵脚，学生们穿着精致的演出服，站在舞台边不知所措。
路风一晚上没合眼，此刻没有任何疲惫，反而异常清明。他转头看见谢蓝玉正蹲在配电箱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
“需要多久？”路风蹲在他身侧，闻到熟悉的薄荷混着机油的味道。
谢蓝玉将万用表探针插进电路板，“二十分钟。”他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去稳住你的成员。”
路风深吸一口气，起身快步迈向舞台。他一把抄起自己的吉他，指尖轻拨，一串灵动的音符率先淌出。
紧接着充满力量与节奏的即兴rap从他口中迸发。贝斯和鼓纷纷加入，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他一边唱，一边留意着乐队成员的表情。舞台上的学生们也受到感染，开始自发地活动身体，小声讨论动作，在混乱中逐渐找回秩序。
路风唱完一曲，谢蓝玉正在后台盯着中控系统，这个基于arduino开发的简陋病毒，甚至不如他上周帮王梓写的课程设计复杂。
真正棘手的是对方在物理层动了手脚——功放电路里藏着个会过载的555定时器。
“找到你了。”他剪断第七根飞线，从散热片夹层抽出张存储卡。
黯淡的屏幕瞬间亮起，各种指示灯闪烁着，旁边的音箱也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电流声，此刻的众人来说，却是无比悦耳的声音。
路风突然拨响电大提琴，全息投影将抽象几何图形投射在舞台上空。
他在轰鸣的工业噪音里发出声音，“玩阴的可以，但别碰老子的音乐——”
彩排落幕，抄袭争议在校园里迅速蔓延，闹得沸沸扬扬。眼看明天就要正式演出，如果拿不出有力证据，期末汇演就会被叫停，这么久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我现在去教务处调监控。”路风说。
王梓毫不犹豫地跟上：“我陪你一起去！”
阿杰三言两语将舞蹈演员们打发回学院，他跑过来，“得有人留在这儿，明天就要演出了，保不准还会出什么乱子。”
“我留下吧。”谢蓝玉突然说。
他正在重写防火墙，抬眸对着路风说：“这里交给我，半小时后安保系统会重启，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中控机。”
两人目光交汇，片刻后，路风朝他点了点头。
大厅外又下起了雨。
路风撞开安全通道的门，风裹着细雨扑在脸上。他回头对王梓说：“带几个男的堵住说唱社活动室，连只蟑螂都不准放出去！”
王梓浑身热血上涌，用力点头应道：“明白！我这就堵这帮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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