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麻烦你了。”
夏兰受宠若惊:“不麻烦的,你长得真好看,难怪可以在家躺着啥都不做,我要是男人,也不舍得让你做家务活,大家都很羡慕你咧,衣食无忧。”
江菱:“……”
夏兰是家属院里第一个和江菱主动交好的人,方法有点笨拙,言语有点直白,但江菱从对方身上,仿佛瞧见了自己上辈子的缩影。
她撑着藤椅起身,破天荒的解释:“家务活我不是不能做,只是前段时间落水,胎相不稳,所以必须躺着。
很感谢你上门告知我这个消息,否则,我都不知道大家对我有误会。”
夏兰的笑容带着两分局促:“我就说嘛,你看着就不像那种懒惰的人,那天天躺着岂不是很无聊?”
“还好,闲暇时能翻翻书。”
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夏兰瞧见了被江菱放在矮凳上的红色书籍,老家属院的军嫂大部分都是农村来的,对于文化人她们本能的尊敬。
夏兰连摸都不敢摸那本书,她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向往:“院里书最多的就是曾营长家了,他家有整整一面墙的书籍,你喜欢,那我带你过去借两本。”
这个叫做夏兰的小媳妇是真的很热情。
江菱眼睫间的笑意顿时深了些,“会不会太麻烦?”
“曾营长很乐意共同进步,借书还是他提出的。”
“好吧。”
她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借这个机会融入家属院,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就和拿着顶针走回来的高翠兰撞了个正着,夏兰拉着江菱的手,笑盈盈道:
“高婶,我带江菱去家属院转转,让她尽快适应我们这个大家庭。”
高翠兰露出和善客气的笑:“夏兰啊,那就麻烦你了,你和你婆婆一样,心真好。”
目送两个年轻的小媳妇离去,高翠兰眼底的笑意渐渐消散,现在的夏兰是真鲜活啊,勤劳、热情、能干……
高翠兰刚刚才知道,这个同样来自农村的可爱小媳妇叫做夏兰,后死于难产,那是上辈子的事,还被马燕拿来作为攻击周炀的由头,说她们军嫂,至死都被家庭压榨剩余的价值。
夏兰死后不到两月,朱营长就娶了新妇。
高翠兰眯了眯眼,心情复杂。
……
旧家属区有两段路,一条直通向家属大院,一条通往晒谷场,和家属大院的露天电影不同,旧家属区的军嫂们打发时间的乐趣就是种菜。
除去饭点,总能在晒谷场这一片找到她们,大小孩子在晒谷场里面玩,军嫂们则在边缘开辟着菜地,分外和谐。
夏兰拉着江菱来的时候,不少军嫂都看了过来,有人笑着问:“夏兰,这你妹妹啊?”
当初朱营长家里闹得厉害,说小姑子原是要来随军的,这年月其他家属跟着来随军,就是变相的保姆。
同时,是为了给亲属寻个好家庭,部队单身的军人多,每个月都有举行联谊,经过组织检验的军人,自然比普通人好很多,大家都以为江菱是朱老太的小女儿,一时间看傻了眼,纷纷起了点心思……
直到夏兰摆手,笨嘴拙舌的解释:
“不是我妹妹!这是周副团他媳妇,江菱江同志。”
“初来乍到,希望嫂子们多多关照。”江菱笑得眉眼弯弯,她的存在,让晒谷场这一片都仿佛亮堂了起来,蓬荜生辉。
全场鸦雀无声。
大家都知道周炀原本是能攀上政委家高枝的,可因为家里定下的亲事,全都泡了汤,瞧见江菱那张脸,少部分人不由得感慨,牡丹花下死,做鬼都风流!
就江菱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恐怕没哪个男人能轻易逃出她手心,肤白如瓷,指如削葱,光是站在这片菜地里,就格格不入,有那心直口快的军嫂恶意打趣:
“是周副团家的那位啊,这菜地脏得很,夏兰你真是的,把人带到这里来玩啥,不合适。”
江菱顺手把旁边的粪瓢递给对方,态度不卑不亢:“嫂子,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同样是农村出身,这段时间没跟着你们出来开荒,是因为怀孕的原因。
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更不要觉得我不合群,周炀说过,军区就是个大家庭,嫂子们都是顶顶好的人。”
这顶帽子落下来,想要挑刺的军嫂都闭口不言,细看江菱,衣着宽松,脸色透着一股病态的白,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旁边的夏兰赶紧帮腔,企图扭转江菱在家属院里并不算好的口风:“是啊,听高婶说,前段时间江菱怀着孕,都能勇敢的跳进河里救人,落了个卧床养胎的结果。
同为孕妇,我知道那种整日躺着的感觉并不好受,曾嫂子,你家的书是最多的,能不能借出两本,替江菱同志解决点日常烦恼,她喜欢看书。”
这年头能看书的,都是追求思想进步的人,站在最边缘的,就是最近调来的,曾营长的媳妇,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和她们这群咋咋呼呼的小年轻不同,对方明显稳重很多。
瞧见夏兰开口就要借书,合情合理,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放下扒犁,点了点头:“行,那你们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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