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格莱奥大人骂得好!骂得妙啊!” 艾里逊和佐格激动得抱在一起跳脚,身后海盗小兵们纷纷鼓掌叫好,场面一度十分“热烈”。
就在格莱奥毒舌输出达到巅峰,享受着艾里逊他们的“喝彩”时,一道沉稳威严、如同雷霆前奏般的声音响起:
“格莱奥。”
雷伊上前一步,金色的瞳孔如同熔炉之心暗红天幕下唯一的光源,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没有像盖亚那样暴怒,只是用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看着格莱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审判的钟声敲在每个人心上:
“你的愤怒,源于无法掌控的嫉妒,源于被拒绝的难堪,更源于……对自身存在价值的深深迷茫。”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格莱奥瞬间僵硬的脸,继续用那正直无比、却字字诛心的语调说道。
“你嘲讽他人,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虚弱。你攻击布莱克,不过是因为你清楚,无论力量还是情感,你在他面前都显得……格外幼稚和无力。你像一只被困在黑暗中的幼兽,只会用尖锐的爪牙去撕咬每一个靠近光源的人,却不敢承认,你真正渴望的,只是那束光能落在自己身上。”
轰——!
雷伊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没有一句脏话,却剥开了格莱奥所有愤怒的伪装,直刺他最隐秘、最不愿面对的软肋——对无名的执念、被“神秘男人”比下去的嫉妒、以及身为复制体对自身存在意义的永恒困惑!
格莱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碧绿的瞳孔剧烈收缩,里面翻涌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只剩下被彻底看穿的狼狈和无法言说的剧痛!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之前滔滔不绝的毒舌像是被无形的钳子死死掐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整个熔炉之心矿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艾里逊和佐格的叫好卡在喉咙里,赛小息他们目瞪口呆,连盖亚都忘了生气,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队长——队长骂起人来……这么狠的吗?
这场由低俗互喷上升到哲学暴击的闹剧,看得我目瞪口呆。但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始作俑者——布莱克。
看到他因为雷伊的话而微微蹙起的眉头(是心虚?还是别的?),看到他下意识又想去拉斗篷领口(遮住那晚的痕迹?),看到他冰蓝眼眸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我心底的怒火和委屈再次熊熊燃烧!
懦夫!伪君子!
趁着所有人(包括还在灵魂出窍状态的格莱奥)都被雷伊的“暴击”震住,我猛地转头,再次精准地锁定了布莱克。
隔着风沙,隔着混乱的能量场,隔着所有的人和事,我的紫眸如同最冷的寒冰,燃烧着最炽烈的怒火,死死地钉在他脸上。
然后,我清晰地、缓慢地、用他能完全读懂的口型,无声地送给他一句话:
你 会 后 悔 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斗篷在灼热的风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我们走!” 我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率先走向矿星深处那如同巨兽咽喉般幽深的矿洞入口。艾里逊精明的电子眼扫过全场,无声地跟上。伊兰迪和艾辛格对视一眼,迅速架起还在失魂落魄状态的格莱奥。凯兮和诺伊尔警惕地断后。海盗大部队如同黑色的潮水,迅速涌向矿洞的阴影。
身后,隐约传来雷伊凝重的声音,带着穿透风沙的警醒:
“都打起精神!海盗和赛尔号同时被引到这里……绝非巧合!这很可能是索伦森的陷阱!所有人,小心行事!”
矿洞的阴影瞬间吞噬了外界暗红的光线,也暂时吞噬了身后那场混乱的修罗场。但布莱克最后那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和他冰蓝瞳孔中清晰的震动,却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眼底。
后悔?布莱克,这才刚刚开始。熔炉之心的深处,等着我们的,恐怕远不止索伦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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