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响起第一声鸡啼,伴着犬吠,清冽的震颤顺着雾气漫过来。
烟囱们接二连三打起哈欠,松枝燃烧的烟味混着杂粮粥的香气,在冻僵的空气里渗出毛茸茸的暖意。
井台边的陶瓮盛着半宿的洁白,此刻被竹扁担碰出空灵的嗡鸣。
邻家的花狸猫踱过墙头,尾巴扫落一蓬飞雪,惊得啄食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倒了杯热水,缓缓细细的水流声扰得他夹着被子翻来翻去,终于跳起来弓着身子套了羽绒服跑去外面找最近的树。
回来时神清气爽,端着婆婆熬的杂粮粥,粥里的玉米粒饱胀得开了花,必然极香甜的。
看看门外,没有婆婆的身影,“怎么不一起吃?”
他开着咸菜罐子,回道,“大娘吃过啦,又给咱俩热了一遍”
端起粥慢条斯理的吃,聊起白天的安排,不约而同的清闲。
又与他聊起江南的古镇,有些向往。
烟雨朦胧的,适合睡一天的觉。
他扶着膝盖笑,“那里春秋的雨很好很好的,冬天的雨,就冷死人了”
摇摇头,“总比零下三十度暖和吧”
“不一样,冷刺骨的冷,我试过,要去还是四月或十月之后”
转身瞥见那红色被子,想到今晚也要再盖一次,又有些心情复杂。
他喝光了粥,擦擦嘴,拍了拍我的手,“要是不喜欢,我再去要一床被子”
心中一阵感动,想着昨日的怀疑,或许真的误会他了。
上午他陪婆婆去逛集市,我在小屋煮茶读书。
中午煮了玉米,蒸了馒头,炒两个小菜。
他与婆婆按时回来,怕我下午无聊,买了三种蜜饯,一本旧书,是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
翻了几页,每看到三毛的书,便想起那长马尾兔子牙的可爱女孩,心中微微酸楚。
却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想起他每次敷衍的对答,暗自决定今晚一定要问到全部的故事。
天色渐晚,不似昨日的生涩,伸着手问他要另一床被子,他抓着头发说到处也没找到。
想到中午对他的感动,简直浪费感情。
冬日的被窝,总得适应一会儿温度,互相看着对方冷得发抖,忍不住笑。
他伸手过来要抱,立即冷下脸孔,躲了又躲。
他有些懊恼,“啥时候能被窝亲嘴,啥时候法式啊?”
前面半句不要脸,后面半句没听懂,皱眉问,“什么法式?小面包?”
“法式热吻”
“与啃苞米一样?”
“比啃苞米可香多了”
眨眨眼,不确定两边脑海里的场景是否一致,就转了个话题,“你和前女友怎么在一起的?”
他看看我,确定没在吃醋,就如实说,“她帮我追女孩,关键时刻我怂了”
“自我牺牲的桥段?”
“总之后来吵了一架,就在一起了”
听得迷糊,继续问,“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呢?”
不怀好意盯着我,表情幽怨,“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不让我抱抱”
“别转移话题”
“你想问啥?”
“亲过吗?”
“亲过亲过”
“多久一次?”
“两周一次”
“你上次说一个月一次”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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