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花土与小铲,路过两家包子铺,抬头确认了牌匾,推门而入,顺便看了看食客三两桌。
老板娘见了我,笑着点点头,“老样子?”
伸手松了松围巾,露出嘴唇与下巴,未言语,只向她点点头,找了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了。
不一会儿,两碗豆腐脑,一碟茶叶蛋摆在桌上,一碗放了辣椒和蒜泥,一碗蘑菇肉卤。
带辣椒的推在一边,用勺子舀了一小口肉沫豆腐,尝了尝,不算烫,刚好驱寒。
吃第二口时听见门响,连带着那熟悉的腔调,“早哇,姐”
“早呀”
“今天冷呀,冷死个人”
“降温了,可得多穿点儿”
“我媳妇。。。啊,这呢”
蹦蹦跳跳过来,左手拿着小碟,右手提着酥饼。
三个甜的,三个咸的,入手温热,入口松软的。
看着他笑,“还是他家酥饼好吃”
他就转头看着老板娘笑着喊一嗓子, “姐,你和酥饼家合伙得了”
老板娘也爽朗,笑起来银铃一样,“我给他收了不就行了”
厅内食客纷纷笑着附和。
常来光顾的都清楚,这女人两口子早些年从外地过来讨营生,她丈夫前年去世,仅留下一个男孩,正读小学。
女人模样周正,邻里便起了介绍的心思,却总也不见她点头。
想着事情,豆腐脑吃了半碗,就推给他,他习以为常的往他那空碗里倒进去,就继续吃起来。
老板娘路过收走空碗与碟子,看着我与他笑,“你媳妇儿哪都好,就是有点不爱聊天”
嘴唇动了动,想想说了不如不说,解释了也白解释,就继续沉默。
韩一哈哈笑着,“想说的话都让我给说了呗”
老板娘笑着左右看看,我也仰脸看着她。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在想,有什么好笑的。
但是也不能说。
吃过早饭,去市场买一截牛尾,提着向小区里面走。
转个弯,走过大柳树,远远看见单元门口支着灵棚。
棚子前聚着人,人人面容悲戚。
低头快步走过,进了单元门,见韩一还在频频回头,就拉了拉他的袖子,“看什么呢?”
他吸了吸鼻子,耳朵也是红的,“也不知道是谁”
“不是你就行”
他又嘚瑟起来,“不一定哦,你来看看我是人是鬼”
白他一眼,“你是白痴”
他追在后面喋喋不休,“啥,山大毕业生能是白痴?”
不理他继续爬楼梯,“18岁之后的唯一荣誉18岁之后”
“为啥说两遍啊啊?”
“自己体会”
没到楼层,那门就开了,妈妈新染的玫红发色,笑着露出一颗虎牙,“姑娘来啦?快来快来,冷不冷啊?”
笑着看着她,“妈~”
韩一撇撇嘴,“你姑娘冷不冷不知道,你儿子要酸死了”
爸爸也探出脑袋来,看着他说,“臭小子先别上楼,楼梯口几个花盆咱俩搬一下”
一边换拖鞋进屋,一边听那爷俩聊天,“爸,楼下是谁啊?”
“你李叔,病挺长时间了”
“就下棋那个啊”
“是啊”
“啥病啊”
“心梗呗”
“你也得注意,总是咸的油的”
“你小子懂个屁,大不了人死鸟朝上,不吃好喝好还活个啥劲儿了?”
“没毛病,老爷们死战壕里也不能病床上咽气儿”
撇撇嘴,爷俩真是亲的,犟得一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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