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展开河北西路送来的绣帕,七个血点已经氧化成暗褐色,但那个绣着"包"字的星位却鲜艳如新。公孙策用银针挑起丝线:"不是寻常绣线,是用人发捻金丝制成。"
"转运使死前可有什么异常?"包拯询问送信的驿丞。
驿丞擦了擦额头的汗:"大人前日还好好的,昨儿突然说要沐浴斋戒。等下人发现时,浴桶里的水都成了血红色..."他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这是在大人枕下找到的。"
纸包里是半块玉珏,断面呈锯齿状,与绣娘案中发现的玉珏恰好能拼合完整。玉珏背面阴刻着四句偈语:"七星照影,金针引路。血绣既成,真龙现身。"
展昭突然按住剑柄:"大人,这玉珏质地...与当年先帝赏赐功臣的御珏一模一样!"
包拯立即下令彻查转运使府邸。在书房暗格里,他们找到本《星象注解》,书中夹着张陈旧的地图。图上标注着七个红点,连起来正是北斗七星形状。每个红点旁都写着人名——赫然是近期七星案的所有死者!
"这不是谋杀..."公孙策手指发颤,"是祭祀!七个点位对应七具尸体,最后那个'包'字星位..."
包拯凝视地图,突然指向汴河某处弯道:"这里多画了个小圈,却没标注名字。"
当日申时,汴河码头。包拯在标记位置找到艘废弃的画舫。舫舱地板上有七处焦痕,呈北斗状排列。展昭撬开中央地板,下面藏着个铁箱,箱中整齐码放着七枚金针,每枚针尾都系着不同颜色的丝线。
"是绣娘案中的七星针!"公孙策惊呼,"但针尖都钝了,像是..."
"用过七次。"包拯拾起箱底的半张符纸,上面画着人形,胸口钉着七枚银针,"有人在用金针转移命格!"
码头管事战战兢兢地回忆:"这画舫是吕府的,三年前就停在这儿了。前些天倒是有个戴斗笠的来打扫过..."
夜幕降临,包拯在书房摆弄七枚金针。当按星位排列在灯下时,针影在墙上组成个奇怪的符号。公孙策突然拍案:"这是古天文图中的'璇玑玉衡'符号!《周髀算经》记载,此象主..."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展昭破窗而出,与黑影交手数招后,对方掷出个烟雾弹遁走。地上留着个锦囊,里面是七颗黄豆大小的金珠,每颗都刻着星宿名称。
"天枢珠不见了。"包拯数了数,"正好对应转运使之死..."
次日凌晨,仵作老周急匆匆跑来:"大人,转运使的尸体...不见了!"
停尸房的门锁完好无损,但棺盖内侧布满抓痕。包拯在棺木缝隙中找到几缕金线和半片枫叶形状的金箔——与书房发现的如出一辙。
"尸体是自己爬出去的?"衙役们吓得面如土色。
公孙策仔细检查棺木:"棺底有细微的金属粉末..."他忽然压低声音,"是磁石粉!有人用磁力操纵了钉在尸体要穴的金针!"
展昭追踪痕迹来到城郊乱葬岗。在新翻动的土坑里,他发现个樟木匣子。匣中放着七个小瓷人,每个瓷人胸口都插着金针。最末那个瓷人已经碎裂,里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血腥味。
"用尸血养针..."公孙策脸色煞白,"这是失传的'七星续命术'!"
包拯突然想起什么:"速查吕府近三年的账册!"
午后,吕府管家被带到衙门。账册显示,三年前吕府曾购入大批磁石和朱砂,收货地点正是那艘画舫。更蹊跷的是,每月初一都会支取二十两银子,用途栏写着"星象观测费"。
"老爷确实请过道士..."管家冷汗直流,"说是要改祖坟风水..."
包拯立即带人搜查吕府祖坟。在墓碑后方,他们发现个隐蔽的祭坛。坛上七盏油灯环绕着个铜盘,盘中凝固着黑红色的血块。铜盘边缘刻着七个小字,连起来是:"以七星为祭,换紫薇临凡"。
"紫薇星象征帝王..."公孙策声音发抖,"这是要谋逆啊!"
展昭在祭坛下挖出个铁匣。匣中信件证实,吕文昌一直在秘密结社,成员包括转运使、贾知府等七人。每封信末尾都画着北斗七星,其中六颗已经填红。
"还剩最后一颗。"包拯展开最新那封信,落款是三日前,"七日后子时,紫薇当空,大业可成..."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驿卒送来八百里加急:皇帝昨夜突发昏厥,太医在龙枕下发现枚金针!针尾系着红线,线上串着七粒金珠——正是天枢至摇光的七星序列!
包拯立即进宫。在皇帝寝殿外,他注意到花坛里的七株芍药全部枯萎,排列形状正是北斗七星。刨开根部,每株下面都埋着个瓷人,瓷人背后写着官员名字。
"陛下是被人用七星术暗害!"公孙策检查瓷人,"这些对应着七位重臣的生辰八字..."
包拯请求查阅皇室典籍。在《天官书》的夹页中,他发现张泛黄的图纸,详细记载着如何用金针引动七星之力。图纸角落盖着方"景灵宫藏"的朱印。
"景灵宫..."包拯猛然想起什么,"速去查先帝年间负责修缮景灵宫的工匠名册!"
名册显示,当年领班的漆匠姓金,擅长描金工艺。更巧的是,此人女儿正是十二公主案中殉葬的绣娘之一!
"金漆匠还活着!"展昭从户部调来档案,"现居陈州,以制伞为生..."
当夜,包拯在书房整理线索。更漏滴到子时,烛火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墙上七枚金针的影子自动排列成直线,指向书架某处。
包拯取下那本《星象释义》,书页间夹着张他从未见过的纸条:"真凶非吕氏,七星乃幌子。欲知镜冢秘,还须问伞翁。"
突然,窗外传来"笃笃"的敲击声。推开窗户,檐下挂着把崭新的油纸伞。伞面绘着北斗七星,第七颗星的位置滴着未干的红漆,宛如鲜血...…
翌日清晨,陈州急报:制伞匠金翁昨夜暴毙,死前在院中摆了七把红伞。伞骨皆以人骨制成,其中一根伞骨上刻着"开宝九年,镜冢初成"八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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