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细雨浸润着开封城的青石板路。包拯站在府衙回廊下,掌心的蟠螭印记在潮湿的空气中隐隐泛着青白色。公孙策手持一个青瓷小瓶,正在小心地往印记上滴入药液:"大人,这寒玉之气已渗入少阴经,需连敷七日艾草方能拔除。"
展昭匆匆穿过庭院,蓑衣上的雨珠簌簌落下:"大人,西市来报,有胡商在售卖一种奇特的马尾琴弦。"
包拯接过展昭递来的琴弦样品,指尖轻捻,弦身竟透出一丝凉意:"这不是普通马尾...每根纤维中都混入了雪蚕丝。"
公孙策取来银针轻挑弦芯,带出几不可见的银色颗粒:"掺了玄冰砂!此物只产于辽国长白山巅,寻常商队根本接触不到。"
窗外雨幕中突然传来扑棱棱的声响。一只羽毛湿透的信鸽落在窗棂上,腿上绑着的竹管用蜂蜡密封。包拯取出管中的羊皮纸,上面用茜草汁写着几行契丹文。
"辽国国书?"展昭眉头紧锁。
公孙策接过羊皮纸,指尖轻触字迹边缘:"不,是私人信笺...看这墨色深浅变化,书写时情绪颇为激动。"
包拯将羊皮纸对着烛光,隐形文字渐渐显现:"'清音阁旧物已启,望君依约而来'...清音阁?"
展昭突然想起什么:"莫怀远的琴铺!"
雨夜的清音阁寂静无声。铺门虚掩,门缝中透出微弱光亮。包拯轻轻推开门扉,腐朽的木料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店内陈设依旧,只是柜台上的灰尘有明显被拂拭过的痕迹。
公孙策的银针插入地板缝隙:"有人来过...就在三个时辰内。"
展昭的剑尖挑起柜台后的帘布,露出后面一道暗门。门上的鱼形锁已经开启,锁芯处残留着些许晶莹的粉末。包拯俯身嗅了嗅:"雪莲粉...辽国贵族才用得起的香料。"
暗室中央摆着一张榆木琴案,案上摊开一卷竹简。简上记载着奇特的调弦之法,每个音符旁都标注着大宋边关的要塞名称。包拯的手指停在"雁门关"三个字上:"这不是乐谱...是音律杀阵的布阵图!"
公孙策突然指向竹简末端的红色印鉴:"这个纹章...是西夏皇室密印!"
展昭从暗格中找出一把精致的弦轴,轴身刻着细密的纹路:"与西市发现的琴弦完全匹配。"
包拯将弦轴对着灯光旋转,轴心的暗格突然弹开,掉出一粒珍珠大小的冰珠。珠子遇体温不化,反而渗出淡紫色液体。
"雪魄精华!"公孙策急取药粉覆盖,"辽夏两国竟联手了..."
突然,店外传来马蹄急停的声响。展昭闪身到窗边,只见雨幕中数个黑影正迅速包围清音阁。他压低声音:"是西夏铁鹞子!每人腰间都挂着弦匣。"
包拯迅速收起竹简:"从后门走,去查这些铁鹞子的落脚处。"
三人刚离开不久,清音阁内便传出打斗声。远处屋顶上,包拯望着阁内晃动的火光,沉声道:"调虎离山...有人不想我们看见阁内的东西。"
次日清晨,雨仍未停。张龙匆匆来报:"大人,昨夜清音阁起火,掌柜的尸首已验明,喉骨尽碎,是西夏铁鹞子的手法。"
公孙策检验尸体指甲缝中的残留物:"有雪莲粉和...龙涎香?这配方..."
"礼部祭祀专用的香料。"包拯目光一凛,"查近日礼部出入记录!"
礼部档案库内,包拯翻阅着厚厚的账册。突然,他的手指停在某一页:"三日前,太常寺少卿李璋领走了十两龙涎香,说是修缮太庙编钟所用。"
展昭核对领用凭证:"签字笔迹有异,'李'字最后一笔力道不足,是摹写的。"
公孙策从书架暗格中找出一本《钟律考》,书页间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羊皮纸。纸上画着太庙编钟的构造图,七个关键部位被朱砂圈出。
"他们要破坏太庙编钟!"展昭握紧剑柄,"何时动手?"
包拯凝视着图纸角落的霉斑,那些看似天然的斑点排列成奇特的形状:"明日先帝忌辰,太庙将奏《大晟乐》..."
太庙偏殿内,李璋正在调试编钟。见包拯等人到来,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包大人何故来此?"
公孙策的银针悄然指向李璋腰间:"大人,他身上的雪莲粉气味...与清音阁如出一辙。"
展昭突然拔剑,剑锋擦着李璋耳畔划过,挑落他束发的玉簪。簪子落地碎裂,露出里面的空心——藏着一卷细如发丝的金属弦。
"西夏金蚕丝!"公孙策捡起丝线,"浸过雪魄精华,一旦用在编钟上..."
包拯沉声道:"李大人,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等本府用刑?"
李璋面如死灰,突然咬破衣领。展昭眼疾手快掐住他下颌,却见一缕黑血已从嘴角溢出:"齿间藏毒...是死士!"
垂死的李璋突然诡异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铜铃,用尽最后力气摇响。铃声未落,太庙四周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十名禁军装束的武士持刀逼近,每人眼中都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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