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泉州港笼罩在咸湿的雾气里。包拯蹲在码头石阶上,指尖捻起一撮暗红色的砂砾:"公孙兄,你看这颜色...…"
"这是琉球火山砂!"公孙策将砂砾置于琉璃片上,"里面混着硫磺和硝石,这种配比只可能来自...…"他忽然压低声音,"来自那座活火山岛。"
展昭从停泊的番舶上跃下,一袭黑色劲装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舱底有暗格,藏着七口铁箱。撬开其中两箱,发现里面全是这种红砂。"他摊开手掌,几粒砂子从指缝漏下,"其余五箱上贴着市舶司的封条,说是'御用药材'。"
包拯起身望向港湾,三十余艘番舶桅杆犹如一排排林木:"去岁至今,琉球朝贡船队来了有七趟,比往年多了三倍。"
市舶司衙门内,提举赵德海擦着额角的汗珠:"下官...…下官都是按规矩来勘合的。据琉球使臣说这些药材能治时疫...…"
"治时疫需要硫磺?"公孙策突然打断,高高举起一份货单,"《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记载,硫磺入药使用量最多不过三钱。这船就运了足足三百斤!"
赵德海脸色顿时煞白,袖中滑出一枚金丸。展昭迅疾剑光一闪,金丸在空中应声裂开——里面是一张叠成方形的桑皮纸,纸上描绘着各种古怪的海图。
"是七岛连珠吗?"包拯手指划过海图上的七个黑点,"这是...…无人礁群的位置!"
突然衙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差役来报:"琉球使船起火了!"
浓烟从"朝日丸"船舱喷薄腾起,包拯等人赶到时,甲板上已是一片狼藉。公孙策俯身查看了一下焦黑的船板:"火是从货舱燃起的...…应该是有人要毁尸灭迹!"
"大人!"跳入海面的水手从余烬中扒出了半块烧焦的木牌,"这...…这是船老大的腰牌!"
看到木牌背面刻着奇怪的纹样,展昭用炭笔拓印后惊讶道:"这纹印和锦书案的密码一模一样!"
当夜,市舶司档案库突发一起入室盗窃。值守的文书回忆:"那贼人身手诡异,好像...…像水鬼似的从梁上游弋下来...…"
包拯举灯细看了一下房梁,发现有几处新鲜的水渍:"贼盗使用的好像不是轻功,而是东海的'踏浪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快!去提审上个月捕获的海寇!"
地牢中,为首的独眼海寇看到拓印的纹样,突然癫狂大笑:"到了七岛之约...…你们都要死!"
公孙策将银针刺入其耳后穴位:"说清楚!"
"每月初七...…有七艘船在七岛...…"海寇突然口吐白沫,气绝身亡。仵作剖尸验看后发现,其胃中藏有一粒蜡丸,蜡丸内裹着半张血书:"...…子时三刻,赤潮现...…"
三日后,包拯站在水师战船的甲板上,望向远处的七座礁岛,它们环列如北斗七星一样。展昭放下测深锤:"暗礁间有铁索相连...…是人为布置的拦船阵!"
子时将至,海面突然泛起诡异的红光。公孙策舀起一碗海水细细看着:"不是所谓的赤潮...…是磷粉!"
突然七艘黑帆船幽灵一般浮现在眼前,船首像一具狰狞的海夜叉。包拯挥动手中的令旗,让战船对黑帆船形成了合围之势。顷刻间,为首的黑帆船爆出阵阵巨响,船身都炸裂开来,远处数十个铁桶顺流漂来。
"快看,是火油桶!"展昭目眦欲裂,"赶快转舵!"
包拯却紧盯铁桶的漂移轨迹:"不...…他们是在布阵!"他夺过舵盘猛打方向,"坎位有缺口,从那儿冲出去!"
战船艰险中擦过片片礁石,他们回头望去后方已是一片火海。火光中,黑帆船上响起了刺耳的螺号,而后七道火迹冲天而起。
"是七星信号!"公孙策在摇晃的船身中记录着火势的方位,"他们是想召唤...…"
海天相接处,三艘巨型楼船轮廓渐显。包拯瞳孔骤缩:"这不是番舶...…是前朝样式的福船!"
展昭张弓搭箭,箭矢带着绳索钉上楼船上的舷窗。包拯率精锐攀援而上,却在甲板看到惊人一幕——二十余名工匠正在改装床弩,箭头上都绑着火药包!
"这不是海寇...…"公孙策查看弩机上的刻字后,"军器监的编号!"
混战中,被擒获的工匠头目交代:"我们...…我们是受雇来改装军械的...…东家说要做'海上护卫'...…"
包拯掀开货舱上覆盖的油布,成捆的制式横刀寒光凛冽:"兵部的兵器,怎会在此?"
在泉州城暗巷深处,包拯一脚踹开"隆昌号"货栈的大门。账房先生此刻正瘫坐在地上,面前是一本未烧尽的账簿:"...三月廿七,收受兵部腐锈横刀三百柄...…"
展昭用剑尖挑起半片焦纸发现上面有残缺字样:"'七日后运往...…'后面已被烧毁!"
公孙策突然指向墙角的一口陶瓮:"瓮底旁有结晶物...…像是晒盐场的苦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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