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包拯的官船悄然驶入汴河码头。晨雾笼罩下的东京城尚未苏醒,唯有枢密院东侧的角门处,一盏孤灯在雾气中泛着昏黄的光晕。
"大人,直接去枢密院吗?"展昭压低声音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包拯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递给岸边的老更夫:"劳烦老丈,送个信到开封府后巷的茶肆。"铜钱在掌心翻转时,露出边缘一道细微的刻痕。
老更夫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接过铜钱躬身退入雾中。公孙策若有所思:"大人早有安排?"
"三日前离京时,本官就命人在枢密院外设了暗哨。"包拯目光转向那座森严的官署,"若崔焕真已离京,那里必有异动。"
不多时,一个挑着菜担的小贩走近,看似随意地停在官船附近。他弯腰整理菜筐时,低声道:"崔知事确实三日前称病,但每日仍有轿子出入。昨夜丑时,有辆运炭车从侧门进院,至今未出。"
包拯眼中精光一闪:"炭车?这个时节?"
展昭立即会意:"属下这就去查近日炭行记录。"
"不急。"包拯抬手制止,"先去会一会那位'抱恙在身'的崔知事。"
枢密院朱漆大门前,守卫见到包拯的鱼袋,连忙行礼:"包大人回京了?可需通传?"
"不必。"包拯径直向内走去,"本官奉命查案,自去见崔知事。"
穿过三重院落,崔焕的廨舍门窗紧闭,檐下却不见半点药气。包拯正要叩门,忽听屋内传来瓷器碎裂之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展昭一脚踹开房门,只见一个身着崔焕官服的男子仰面倒地,面色青紫,嘴角渗血,已然气绝。案几上摆着半盏残茶,茶汤泛着诡异的碧色。
"不是崔焕。"公孙策蹲下检查尸体,"此人手掌有厚茧,应是常年使刀的武人。"
包拯环视屋内,目光停在书架旁的地面上——几粒黑炭碎屑在青砖上格外显眼。他推开书架,露出后面一道暗门。暗门虚掩着,门缝中飘来一丝硫磺气味。
"展护卫。"
展昭会意,长剑出鞘,轻轻挑开暗门。一条幽暗的甬道向地下延伸,墙壁上的油灯将熄未熄,映出地上杂乱的脚印。其中一行脚印边缘沾着炭灰,每一步的间距几乎分毫不差。
"练家子。"展昭低声道,"而且刻意放轻了脚步。"
甬道尽头是一间石室,中央摆着一张棋盘,黑白棋子散落其上,形成奇特的七星阵势。棋盘旁放着一封信,火漆上印着龙纹。
包拯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棋局已开,落子无悔。」
公孙策突然轻呼一声,从棋盘下抽出一张绢布:"大人,是东南沿海的布防图!"
图上详细标注了各州府驻军、粮仓位置,更有七处用朱砂圈出的地点,连成一线,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东京。
"七星盟的真正目标......"包浩手指顺着那条红线移动,"不是割据东南,而是要——"
"直取京师。"展昭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胆子!"
包拯却盯着棋盘上的残局:"不对。若真要谋反,为何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除非......"他猛然抬头,"这是调虎离山!快,去军器监!"
军器监大门紧闭,本该轮值的守卫不见踪影。展昭翻墙而入,片刻后打开侧门,脸色异常凝重:"大人,库房被搬空了!"
存放新式火器的甲字号库房大门洞开,地上只余零星铁屑。公孙策捡起一块木牌:"是军器监匠人的腰牌,编号天字十七号......这是首席火器匠周驼子的牌子!"
包拯拾起地上半张被撕破的出货单,日期赫然是昨日:"调令盖着枢密院的印,经手人......"他声音陡然一沉,"是庞太师的门生,兵部侍郎杜禹。"
展昭剑眉紧蹙:"杜禹三日前不是奉命去河北巡查了吗?"
"好一招金蝉脱壳。"包拯冷笑,"立即进宫面圣!"
皇宫宣德门外,侍卫统领却拦住了去路:"包大人,陛下正在紫宸殿议事,吩咐不见外臣。"
包拯亮出御赐金牌:"本官有要事禀奏!"
"这......"侍卫面露难色,"庞太师有令,今日......"
话音未落,宫墙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内侍慌慌张张跑出来,见到包拯如见救星:"包大人!快!紫宸殿出事了!"
紫宸殿前广场上,十几个侍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面色发青,显然中了剧毒。殿门大开,里面传出激烈的打斗声。
展昭一个箭步冲入殿中,只见六名黑衣刺客正围攻大内侍卫,龙椅前的御案上,赫然放着一个滋滋作响的铁匣!
"护驾!"展昭长剑如虹,瞬间刺穿两名刺客咽喉。
包拯快步上前,只见铁匣缝隙中正冒出缕缕白烟。他毫不犹豫地扯下官袍裹住铁匣,冲向殿外的金水河。
"大人小心!"公孙策的惊呼声被一声巨响淹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