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项链突然灼烧我的皮肤。我扯开衣领,看到三枚铜钱已经烧得通红,在胸口烙出清晰的三角形印记。最里层姥姥的铜钱跳动着,牵引我的视线看向大门左侧——那里有个不起眼的狗洞,边缘的铁丝网上挂着几缕黑色毛发。
钻进去的瞬间,温度骤降。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诡异的是,每颗冰晶都是铜钱的形状。它们落在我手背上,立刻融化成带着铁锈味的水珠。
林场办公楼像个垂死的巨人匍匐在雪地里。墙皮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砖块。二楼的窗户全部破碎,残存的玻璃碴像野兽的獠牙。
一楼走廊的公告板上,钉着张1992年的值班表。母亲的名字出现在每周五的夜班栏,后面用红笔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像是铜钱里套着个月牙。
"李秀云..."我抚摸着那个褪色的签名,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铜钱项链又开始发烫。我握紧从老宅带来的柴刀,踩着腐朽的楼梯向上爬。每走一步,脚下的木板都发出不祥的呻吟。
二楼会议室的门虚掩着。推开门时,积灰的天花板上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墙上的先进集体合影中,所有人的脸都被利器划烂,只有两个人例外——站在最右侧的姥姥,和紧挨着她的母亲。
更诡异的是,照片上母亲和姥姥的脸...在动。
姥姥的嘴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垂,而母亲的眼睛慢慢转向门口的方向。黑色的液体从她们的五官渗出,在照片表面形成蛛网般的纹路。
"砰!"
身后的门突然关上。照片里的母亲猛地张开嘴,一股黑水喷溅在玻璃相框上。那些液体像有生命般流动,组成几个扭曲的字:
档案室 第三个抽屉
档案室的铁柜已经锈蚀得看不出本色。第三个抽屉把手上拴着根红绳,绳结样式和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样。拉开抽屉的瞬间,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发黄的档案袋,每个都用血写着日期。
最上面那个袋子标注着"1993.1.23"。
手指碰到档案袋的瞬间,眼前突然天旋地转。铜钱项链变得滚烫,耳边响起火车汽笛的尖啸。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的走廊里。
墙壁是新刷的米黄色,电灯明亮温暖。远处传来欢快的手风琴声,还有女人们说笑的声音。窗外,一列老式绿皮火车正缓缓驶过。
"1993年..."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它变得半透明。
走廊尽头突然响起脚步声。我下意识躲进旁边的储物间,透过门缝看到一个年轻女人抱着熟睡的女童匆匆走过。那女人穿着藏蓝色棉袄,脖子上挂着一串铜钱——是母亲!
她怀里的女童约莫三四岁,穿着红棉袄,手腕上系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铜钱红绳。最恐怖的是,那孩子长得和我小时候照片里一模一样。
"姐姐?"我脱口而出。
母亲突然停下脚步。她缓缓转头,视线直直刺向储物间。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没有瞳孔,整个眼球都是浑浊的灰白色。
"谁在那里?"她的声音像是从很深的地底传来。
我屏住呼吸。母亲怀里的女童突然动了动,睁开眼看向我的方向。那一瞬间,我如坠冰窟——她的右眼是正常的黑色,左眼却是和母亲一样的灰白!
母亲继续向前走去。我鼓起勇气跟上,却发现面前有无形的屏障。用力捶打时,手掌直接穿过了墙壁——我正以灵体状态存在于过去的时空。
她们走向后山的松林。月光下,我看到山林间隐约立着一座小庙,门楣上挂着褪色的红布。母亲在庙门前跪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撒向空中。那些铜钱违反物理规律地悬浮着,组成一个巨大的环形。
就在她即将踏入庙门的瞬间,什么东西从我的口袋里掉了出来——是那枚在办公室捡到的铜钱。它落地的声响异常清脆,母亲猛地回头。
时空开始扭曲。眼前的景象像被搅浑的水面,山神庙、母亲、姐姐的身影全部破碎成光斑。等视野恢复清晰时,我发现自己跪在现在的档案室里,手里攥着那枚从过去带回来的铜钱。
铜钱边缘刻着两个小字:替身。
"找到你了。"
沙哑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我惊跳起来,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门口站着个穿兽皮袄的高大男人,他的右手只有三根手指,缺失部位的形状...竟然和姥姥的铜钱边缘完全吻合。
"赵三?"我想起小周留下的信息。
男人没回答。他大步走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接触的瞬间,他残缺的右手突然渗出黑血,那些血珠在空中凝成小小的铜钱形状。
"你身上有李秀云的法术印记。"他凑近嗅了嗅我的头发,灰白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还有山魈爷的臭味。"
我挣脱他的手:"我母亲在哪?那座山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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