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他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个疯狂搏动的鼓包,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身后每一个惊恐的村民,最后,那目光带着一种被背叛的、极致的怨毒,死死钉在了——二狗子身上!
“是你…你喷的水!” 王猛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溅…溅到我伤口上了!是你!”
二狗子被这充满杀意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不…不是我…我不知道…”
“啊——!” 王猛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嚎!他手臂上那个鼓包猛地向外一凸!
“噗嗤!”
鼓包破裂了!
一股粘稠的、散发着浓郁甜腥味的淡黄色脓液,混合着暗红的血丝,如同喷泉般飙射出来!脓血之中,那根惨白的根须如同出洞的毒蛇,瞬间伸长!它顶端那细密的绒毛如同活物般张开,贪婪地吸附在空气里弥漫的甜腥气息上!整条根须都在疯狂地扭动、变粗!
更恐怖的是,随着这根主须的破体而出,王猛手臂破裂的伤口周围,皮肤下瞬间鼓起无数道疯狂蠕动的痕迹!数十条、上百条更加细小的白色根须,如同喷发的蛆虫群,争先恐后地从伤口中钻了出来!它们迅速蔓延,缠绕上他的手臂,甚至顺着手臂向上攀爬!
王猛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巨大的痛苦让他面孔扭曲变形,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重重撞在身后堆放的杂物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那些新生的细小白根,如同贪婪的寄生虫,在他痛苦痉挛的肢体上疯狂蔓延、交织!
“嗬…嗬…一起…一起死吧!”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最后一丝清明被疯狂和怨毒彻底吞噬。他猛地伸出那只没有被根须完全覆盖的左手,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地抓向离他最近、吓得呆若木鸡的二狗子的脸!
“噗!”
一声皮肉被刺穿的轻响!
王猛那沾满污血和脓液的左手手指,狠狠插进了二狗子的左眼窝!
“啊——!!!” 二狗子发出凄厉到非人的惨嚎,身体猛地向后弹开!鲜血混合着眼球的碎片从他指缝间迸溅出来!
就在王猛的手指插进二狗子眼窝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些缠绕在王猛右臂、还在疯狂生长的白色根须,如同嗅到了更鲜美“养料”的毒蛇,瞬间舍弃了王猛,猛地绷直!根须顶端的绒毛如同无数细小的吸盘,死死吸附在二狗子被刺破的眼窝伤口边缘!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那些根须如同活物般,疯狂地向着二狗子眼窝深处的血肉和颅腔钻去!
“呃…嗬…” 二狗子的惨嚎戛然而止,变成了一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声。他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左眼窝成了一个恐怖的黑洞,无数惨白的根须正争先恐后地挤进去,发出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他完好的右眼瞬间布满了血丝,瞳孔急剧放大,眼神迅速变得空洞、呆滞,最后只剩下一片死气沉沉的惨绿!
王猛也停止了抽搐。他手臂上钻出的根须几乎全部转移到了二狗子身上,只留下破裂的伤口和淋漓的脓血。他靠着杂物堆,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剧烈痛苦后的虚脱。他看着被根须疯狂钻入眼窝、身体诡异抽搐的二狗子,又看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眼神复杂,有恐惧,有后怕,更有一丝扭曲的快意。
“砰!哗啦——!”
祠堂主厅通往后堂的那扇小门,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撞开!碎裂的木片飞溅!
一股浓烈到极致的尸臭和甜腥味如同海啸般涌入后堂!
借着主厅里摇曳的、更加黯淡的油灯光,一个扭曲的身影,正以一种极其僵硬、极其不协调的姿势,挤过破碎的门框,踏入后堂的黑暗!
是会计!
不,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
他的身体肿胀得不成人形,皮肤呈现出一种滑腻的青紫色,布满了鼓胀的脓包和不断钻出、扭动的细小白根。衣服早已被撑裂成破布条,挂在臃肿的肢体上。他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下巴几乎贴到了胸口。整张脸被一层厚厚的、半透明的灰白色薄膜覆盖,五官完全消失,只剩下两个微微凸起的薄膜小包,里面透出两点冰冷、饥饿的惨绿色幽光!无数细密的根须从薄膜下钻出,如同活体的络腮胡,在他变形的头颅上疯狂舞动!
最恐怖的是他的动作。他并非行走,而是像一具被无形丝线吊着的木偶,四肢僵硬地、一抽一抽地向前挪动。每一次“挪动”,身体内部都传来骨骼错位和皮肉撕裂的“咔嚓”声,伴随着粘稠脓液的滴落。他的目标,正是那个被王猛手臂根须寄生、正在疯狂抽搐变异的二狗子!
“嗬…花…肥…” 一个如同气流穿过腐烂管道的声音,从会计(或者说那层薄膜)的“头部”位置艰难地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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