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意念,槐树根部那些盘虬的巨大树根猛地蠕动起来!如同苏醒的巨蟒!其中一根格外粗壮、表面凝结着瘤节和尖锐木刺的暗褐色老根,如同巨神的投枪,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猛地从淤泥中弹射而出!狠狠扎向河面那朵疯狂嗡鸣的惨白骨莲!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皮革被巨力撕裂的闷响!
粗大的槐树老根如同烧红的铁钎,毫无阻碍地洞穿了惨白的骨莲花心!无数细小的指骨莲瓣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崩碎、四射!那条由脊椎骨节连接的骨链发出一连串不堪重负的“咔嚓”脆响,寸寸断裂!
骨莲的嗡鸣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喉咙!它疯狂开合的莲瓣瞬间僵直、凝固,然后如同失去支撑的积木,无声地散落、沉入污秽的黑水之中,只留下几圈涟漪和漂浮的惨白骨渣。
河眼深处传来的污秽吸力瞬间消失!
身体的拖拽再次顺畅!在体内冰冷旋涡的驱动下,我如同归巢的蛇,猛地滑过槐树根部湿滑的苔藓,一头…**扎进了树干上那道裂开的、翻涌着暗红“泥沼”的巨大缝隙之中**!
冰冷!粘稠!无法形容的触感瞬间包裹全身!
不是水,不是泥。是某种…**活着的、胶质般的物质**!带着浓烈的甜腥槐花香和一种…**陈年尸蜡**般的腐败气息!无数细小的、滑腻的东西在皮肤表面蠕动、吮吸!
意识彻底沉沦。只有一点残存的感知,如同沉船上的了望者,在无边的黑暗和粘稠中绝望地漂浮。
**感知一:移动。** 身体被包裹在这粘稠的“泥沼”中,正被一股力量拖拽着,向着裂缝深处、那两点惨绿幽光的源头…**缓缓沉去**。
**感知二:滋养。** 皮肤表面那诡异的图腾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根须,贪婪地吮吸着周围粘稠的“泥沼”。每一次吮吸,都感觉体内的冰冷旋涡壮大一分,而“自我”的残渣便消融一分。
**感知三:注视。** 那两点惨绿的幽光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冰冷、死寂、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看待培养皿中菌落的…**观察**。
不知过了多久,沉坠停止了。
身体似乎被固定在一个更加粘稠、更加“致密”的核心区域。周围翻涌的暗红“泥沼”仿佛凝固的果冻。那两点惨绿的幽光就在正上方,如同两轮冰冷的邪月。
就在这时——
“噗通…噗通…”
一个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极其突兀地,在我体内响起!
不是心跳!声音的来源…是丹田处那个冰冷的旋涡核心!
那声音沉闷、滞涩,带着一种粘稠的搏动感…如同…**一颗在粘稠血浆中缓慢跳动的心脏**?
随着这粘稠的“心跳”声,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沉重**的感觉,猛地从小腹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里…**凝聚成形**?!
**感知四:胎动。**
一个冰冷粘稠、带着无尽贪婪和初生懵懂的意念碎片,如同细微的电流,极其微弱地、却无比清晰地…**直接链接上了我那点残存的意识**!
**“…饿…”**
这意念…不属于槐树裂缝深处的古老存在!它…源自…我的体内!源自那冰冷的旋涡核心!源自那正在搏动的…**东西**!
“呃…” 残存的意识发出最后一丝无声的呜咽。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席卷而来。我(或者说这具躯壳)…正在这槐树地狱的深处…被当作温床…**孕育着某种东西**?!
“嗬…嗬嗬…”
“哗啦…哗啦…”
诡异的声响穿透粘稠的“泥沼”,从裂缝之外传来。
是那些“红嫁衣”!它们拖着沉重的锁链,聚集在了槐树裂口的外面!
紧接着,一阵更加奇异、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不是人生。是…**歌声**?
音调扭曲、怪异,如同锈蚀的齿轮摩擦,又像是无数人捏着嗓子、用完全相同的、毫无起伏的调子,在齐声吟唱着一首无法理解的歌谣。歌词模糊不清,只能勉强捕捉到几个反复出现的、充满邪异韵味的音节:
**“嗬…喃…咔…囍…”**
**“嗬…喃…咔…囍…”**
歌声粘稠、滞涩,如同挽歌,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狂热!伴随着歌声,是锁链有规律地拖曳、撞击地面的“哗啦”声,如同为这邪异的吟唱打着节拍!
它们在干什么?为这“孕育”仪式…献上赞歌?
体内的粘稠“心跳”声,似乎在这邪异的吟唱和锁链节拍中,变得更加有力、更加…**饥渴**!那股冰冷的沉重感也越来越清晰!
“饿…饿…” 那源自小腹的懵懂意念更加清晰,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贪婪!
裂缝深处,那两点惨绿的幽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冰冷意念再次降临:
**“…奉…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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