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御史台飞檐时,苏信与云雪裳站在城墙上,看着云府方向的火光。那是云家长老在焚烧族谱,却不知真正的罪证,早已随着八百里加急送往各州城府衙。云雪裳的雪魄剑垂在身侧,剑鞘底部的苏绣星图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那是母亲用毕生心血刻下的守剑人印记。
“后悔吗?” 苏信望着云雪裳苍白的脸,“毕竟云家……”
“没有云家,只有真相。” 云雪裳摸了摸腕间的玉镯,那里藏着母亲的临终遗言,“二十年前苏府的火,烧不尽正义;二十年后云家的血,洗不清罪孽。苏信,我们该去玄霄峰了。”
夜风卷起她的发梢,苏信看见她眼中倒映的万家灯火,忽然想起在云府柴房的第一夜,他隔着窗棂看见她房中的灯影。那时他以为她是仇人之女,是需要利用的棋子,如今却发现,她的坚韧与决断,早已让这场复仇超越了个人恩怨,成为揭开王朝腐坏的钥匙。
“明日辰时,城门见。” 苏信将装着秘钥的锦囊递给她,“我去接老陈和苏府旧部,他们知道灵枢洞的最后一道机关。”
云雪裳点头,雪魄剑在腰间轻颤,剑鞘上的冰纹与苏信眼中的微光交相辉映。远处,云府的石狮在夜色中沉默,仿佛在见证一个旧时代的落幕。而属于苏信与云雪裳的时代,正随着天边的启明星,悄然拉开序幕。
当第一滴雨水落在城墙上时,苏信忽然轻笑:“你说,当我们带着开国宝藏归来时,京都的百姓,会记得苏信侯的冤屈,还是云家的覆灭?”
云雪裳望向东方渐白的天际:“他们会记得,有两个人,用二十年的隐忍与鲜血,让真相重见天日。而这,才是对苏府与云家最好的告慰。”
雨声渐密,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云府的火光仍在燃烧,却再也照不亮那些被血河秘典吞噬的灵魂。而苏信知道,这场战役的胜利,不过是复仇路上的一座里程碑,真正的挑战,还在那白雪皑皑的玄霄峰,在那藏着开国秘辛的灵枢洞,在那即将现世的宝藏与王朝危机中。
但此刻,他看着云雪裳手中的账册残页,看着上面父亲的字迹,忽然觉得二十年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阳光,正从那缝隙中透进来,照亮了接下来的路 —— 一条布满荆棘,却终将通向光明的路。
御史台的审案厅内,三法司官员正在仔细核验证据。云雪裳呈上的雪魄剑在青铜烛台上泛着冷光,剑鞘底部的苏绣星图与殿内的玄鸟图腾产生共鸣,竟在地面映出灵枢洞的立体星图。刑部尚书看着图上的 “玄鸟战阵” 标记,冷汗浸透了官服。
“大人,” 苏信指着账册上的火漆印,“每笔盐引的交接日期,都对应着北荒单于的铁骑动向。云战霄用江南百姓的血汗钱,换来了狼首旗的庇佑。” 他忽然取出从血手门杀手身上搜出的赤焰纹令牌,牌面的狼首图腾与云战霄后颈的刺青完全一致,“这是北荒祭司的‘狼心令’,能调动冰海下的邪祟机关。”
御史大夫的獬豸冠在灯光下闪烁,他忽然指向《血河秘典》残页:“此功需至亲精血,云战霄的三位长老‘病逝’日期,与图示完全吻合。” 他转头看向云雪裳,“云小姐,你体内的玄霜寒毒,可是此功所致?”
云雪裳点头,指尖抚过小臂的璇玑星图:“正是父亲为了控制雪魄剑,用玄冰蚕蛹混合朱砂莲熬制的‘玄霜寒毒’,专克火系内功。” 她忽然取出母亲的玉镯,镯内侧的苏绣密语在烛火下显形,“这是云家守剑人的信物,母亲临终前让我交给苏信 —— 双生剑主合璧,方能破此邪功。”
殿外的暴雨突然转急,苏信看着锦衣卫押解云战霄经过,后者眼中的阴鸷已化作惊恐。他知道,这场审判不仅是为了苏府,更是为了大胤的万千百姓。当三法司的朱笔在案宗上落下,云战霄的罪名不再是简单的谋逆,而是通敌卖国、修炼邪功、屠灭忠良。
深夜,苏信独自来到苏府旧址,断墙下的槐树在雨中摇曳,仿佛在诉说二十年前的烈火与惨叫。他摸着残碑上 “苏信如铁” 的字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 —— 是老陈带着苏府旧部,每人臂上都缠着象征忠信的玄鸟白绫。
“少爷,” 老陈的声音带着哽咽,“当年没能护好苏老爷,如今终于能为您效命。” 他捧着个檀木盒,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年前苏府护院的佩刀,刀柄上的璇玑星图在雨中闪烁,“这些刀,终于能再斩邪祟了。”
苏信接过佩刀,指尖抚过刀鞘上的血痕:“老陈,明日起,这些刀将刻上玄鸟卫的徽记。我们不再是复仇者,而是大胤的守剑人。” 他望向远处云府的火光,“云战霄的血河秘典,终究输给了人心。”
是夜,云雪裳在祠堂启封母亲的遗物,发现一幅绣着双生剑的蜀锦,上面用苏绣密语写着:“雪魄归巢,苏信如铁,双剑合璧,天下归一。” 她忽然明白,母亲早已预见今日的局面,将雪魄剑的秘密,藏在了最贴身的信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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