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黑衣特勤替李梓处理了伤口,云上邪、许诺协力加固了青玉符文锁链,让周甜陷入昏死状态。
秦川抱着她,心情沉重的送到地下室——昔日狼藉的战斗现场早已收拾干净,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过……
唰!
秦川开启云龙空间,摆出一张床来,把眼眸紧闭的周甜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除了许若坐在床沿检查周甜的灵魂状况,江映雪、云上邪都退出了地下室。
……
“明光会逼我低头求饶……”秦川失神的站在床边,万分心疼的看着宛如睡着了的女生,“许队,用一切手段,揪出老鬼!”
他不想周甜死,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的选择从不含糊!
让老子跟明光会低头求饶?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
许若确认符文锁链对人傀烙印具备压制效果,微叹的站起身来。
她点头接下命令,临走时说:“我安排两个女队员进来照顾周甜,并在紫藤公馆周围布置灵魂屏障,截断老鬼对周甜的控制。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无声离开,地下室陷入死寂。
……
秦川眼神用力的想做些什么,却发现一身道行没有半点用处,只能在无力的祈祷中慢慢变得暴躁,直至眼眶不受控制的变得湿润……
其实。
前世在颠沛流离中成长,经历过千百次厮杀,早已习惯失去。
凡人恐惧的死亡,在秦川眼里只是一个安静的港湾。
但……
转世为人,他接受的教育大有不同。
老师教他自信、自尊、自立,乐观、坚韧、勇敢,团结、友爱、互助……
所看到的泱泱华夏,也并非曾经的惨淡人间。
……
越失去,越珍惜。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秦川可以承受,却永远都习惯不了!
——
呆立许久,裤兜里传来震动。秦川的身体还魂般颤了颤,下意识摸出手机——此前给王予知、谢宗华发送的求救信息,刚刚得到了回复。
然而……
“人傀术法?许若解不开,我也没辙。”谢宗华很诚实,“老秦你别着急,我尽快抓到老鬼!”
王予知的说法,则是带来了一些希望:“能解,但她肉体凡胎,承受烙印时气血亏损,生还几率很低。既然明光会计划要挟你,说明有求于你。先拖着,等待变数。”
也就是说,实在走投无路,还能搏一手概率!
——
深夜,紫藤公馆之下。
空气冰冷,带着水泥墙体和消毒水混合的、深入骨髓的寒意。这里空旷得令人心慌,巨大的地下空间被惨白的光线填满,照得四壁森然,纤尘毕露,只有中央孤零零摆放着一张窄窄的木床。
冰冷的金属支架,惨白的床单,构成了这方死寂世界唯一的焦点。
周甜躺在上面,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仅剩脆弱躯壳的精致人偶。曾经健康红润的脸颊凹陷下去,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近乎透明的灰白,仿佛被岁月和某种恶毒的力量联手吸干了所有生机。
秦川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影被头顶刺眼的白光拉长,投在冰冷空旷的水泥地面上,显得格外孤峭,也格外沉重。他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呼吸,目光,死死地焦着在周甜那只搭在惨白床单外的手上。
那只手,曾是温暖的,带着点常年处理文件留下的薄茧,却总能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恰到好处的热茶。
如今,它枯瘦、苍白,指节嶙峋得凸起,皮肤薄得像一层脆弱的蜡纸,包裹着下面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宽大的手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法抑制的微颤,小心翼翼地覆了上去。
冰冷!
指尖触碰到的瞬间,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猛地窜上秦川的脊梁!那不是体表的低温,而是从骨头缝里、从血肉最深处透出来的、象征着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死寂之寒!这寒意如此陌生,如此残酷,彻底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猛地收拢手指,将那冰冷枯瘦的手掌,如同捧着世间最易碎也最珍贵的琉璃,紧紧地、却又无比轻柔地拢在自己滚烫的掌心。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焐热那刺骨的冰寒。
“对不起……”
声音出口,嘶哑得连自己都难以听清,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般的咸腥气。豆大的泪珠,再也无法被强行锁在眼眶之内,挣脱了所有的束缚,滚烫地、沉重地砸落下来。
一滴,砸在他紧握着周甜手背的指节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一滴,砸在冰冷的金属床沿,发出微不可闻的“啪嗒”轻响,碎裂成更小的水花。
“真的……对不起……”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住两人交叠的手,声音压抑在喉咙深处,化作野兽濒死般痛苦的呜咽。
无尽的懊悔和铺天盖地的惭愧,如同无数带着倒钩的锁链,缠绕着他的心脏,疯狂地绞紧、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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