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门后山疗伤室的檀香混着药炉的焦苦,林墨的指尖在捣药杵上微微发颤。
他盯着石臼里被碾成碎末的朱果,药汁溅在青石板上,像极了叶婉清胸前护心镜裂开时渗出的血。
"师姐,再忍忍。"他低低说了句,手腕运力将药末扫进丹炉。
这固元丹的丹方是他用化学公式改良过的,原本需要三味主药,他用灵能催化的方式将赤焰草的活性提升了三成,现在只需要两味就能达到同等效果——可此刻丹炉里的火焰明明调得极稳,他却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叶婉清躺在竹席上,呼吸轻得像片落在水面的羽毛。
林墨解下她的外袍时,发现她里衣后背全被冷汗浸透,指尖触到她后颈时,烫得几乎要缩回来。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灵能监测仪,那是他用编程逻辑改良的修真法器,原本只能显示灵气流动的光团,现在屏幕上跳动着绿色数据流,清晰标出每条经脉的运行轨迹。
数据流突然在"心脉"位置炸开红点。
林墨的瞳孔猛地一缩。
监测仪的提示音很轻,却像根细针扎进他耳膜。
他凑近看时,发现那红点里竟裹着一缕暗金色的气息——不是叶婉清的冰属性灵根,也不是攻击他们的黑雾能量,倒像是...
"墨无尘?"他下意识念出这个名字。
十年前青霄门典籍里记载的那位惊才绝艳的大长老,在归墟秘境封印上古邪物后便再未出现,而林墨曾在幻境中见过他的身影,连那暗金灵气的波动都一模一样。
竹席上的人突然轻咳一声。
林墨手忙脚乱地把监测仪塞进袖中,却见叶婉清睫毛颤了颤,又陷入更深的昏迷。
他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喉结动了动——这缕气息太弱,弱到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可若真和归墟有关...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停在"安子然"三个字上。
灵管局探员的号码存了半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拨打。
电话接通时,后山的夜风正卷着松涛灌进窗棂,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平时更沉:"安队,能调十年前'墨无尘封印事件'的全部资料吗?"
半小时后,安子然的身影出现在疗伤室门口。
她素来利落的短发沾着夜露,手里抱着个牛皮纸袋,袋口露出半张泛黄的图纸。"灵管局档案库的监控坏了半小时。"她把袋子往桌上一放,目光扫过床上的叶婉清,"但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林墨没接话,直接抽出袋子里的资料。
最上面是张照片,拍摄时间显示2013年,背景是归墟遗址的断壁残垣,照片里的青年穿着青霄门制式道袍,眉眼和林墨有七分相似——正是前晚通风管道里消失的黑影。
他翻到第二页时,呼吸骤然一滞:那是张手绘地图,山脉走向与他在幻境中见过的归墟秘境分毫不差,地图角落用朱砂写着"墨某绝笔,若有后世,当破此局"。
"这是..."
"十年前归墟封印完成后,现场只找到半块玉简和这张地图。"安子然抱臂靠在门框上,月光在她肩章上投下冷光,"当时局里判定是墨无尘的遗物,但青霄门说他的储物袋里没有类似东西。
你突然要查这个..."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墨腕间的青玉上,"和你那玉坠有关?"
林墨把地图重新塞进袋子,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谢谢。"他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等师姐醒了,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安子然没再追问,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纸页吹得哗哗作响。
林墨重新坐回竹席边,烛火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
叶婉清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指尖凉得惊人,他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竟出了满身冷汗——从地铁站的诡异女人,到归墟遗址的头痛,再到此刻叶婉清体内的暗金气息,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一个他不愿承认的可能。
"你总说我藏着秘密。"他低头用指腹摩挲她发顶,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可你又何尝不是?"
窗外的更漏敲过三更时,林墨的眼皮开始打架。
他正要伏在床沿眯一会儿,忽然听见瓦片上传来极轻的响动——不是风,不是鸟,是鞋底擦过青瓦的摩擦声。
他瞬间清醒,抄起床头的冰魄剑翻身而起,却见叶婉清不知何时攥住了他的手腕,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声音哑得像砂纸:"小心..."
"我在。"他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睡。"
月光被乌云遮住的刹那,黑影从房梁上直扑而下。
林墨侧身避开,冰魄剑擦着对方脖颈划过,却只割下一缕灰败的长发。
那东西没有痛觉,指甲泛着幽蓝直插他心口,他这才看清对方面目——皮肤像被水泡发的纸,双眼泛着死鱼般的白,正是灵管局档案里记载的"诡仆",被邪修用魂器操控的活死人。
"林墨,你逃不出归墟。"诡仆的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吐字时嘴角咧到耳根,"他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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