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迹如同妖异的花朵,在床榻上绽放,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狂暴灵气残留的焦灼感,刺激着叶婉清的鼻腔。
她站在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疗伤阁,心头一阵阵发紧。
林墨,那个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戏谑,关键时刻却又无比可靠的师弟,此刻竟已消失无踪。
她快步走入,视线扫过狼藉的房间,最终定格在床头叠放整齐的一张符纸上。
那并非什么攻击或防御符箓,而是一张普通的传讯符,只是上面用一种特制的、能隔绝灵力探查的墨迹写满了字。
叶婉清颤抖着手拿起符纸,林墨那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她从未感受过的凝重与决绝。
“师姐,见字如晤。昨夜之事,想必你已尽知。我体内的吞噬之力与那该死的血誓产生了无法预料的异变,险些酿成大祸。青鸾前辈说,我如今就像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灵气炸弹,若不彻底解决,不仅自身难保,更会波及身边之人。”
“我尝试过压制,但那股力量太过霸道,非我目前境界所能掌控。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连累宗门。疗伤阁的灵气已被我吸空,继续留下,只会给宗门带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我决定暂时离开。城外十里坡有一处废弃的古战场遗址,灵气稀薄,人迹罕至,正适合我闭关,尝试梳理这股力量。请勿寻我,亦不必担忧。我会用青玉中的‘溯源反馈’机制,一点点驯服它。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若我一月未归,便请师姐……忘了我这个麻烦的师弟吧。但若我能回来,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勿念,林墨绝笔。”
“混蛋!”叶婉清低声咒骂,眼眶却微微泛红。
什么叫忘了你?
什么叫麻烦的师弟?
这个家伙,总是在这种时候选择一个人扛下所有!
她紧紧攥着符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很想立刻冲出宗门,将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抓回来,狠狠教训一顿。
但,理智告诉她,林墨的选择或许是目前唯一正确的。
他那恐怖的吞噬体质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昨夜那几乎抽干一方天地的灵气暴动,她至今心有余悸。
“唉……”一声苍老的叹息自身后传来。
叶婉清猛地回头,只见执法堂长老陆长风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手中的信。
“陆长老。”叶婉清收敛情绪,微微躬身。
陆长风摆摆手,目光深邃:“林墨此子,心性远超同侪。他这般选择,是顾全大局,也是对你,对宗门的负责。那吞噬体质,本就是逆天之物,如今又添了血誓变数,确实凶险。”
“可是……”叶婉清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陆长风打断她,“关心则乱。但他信中也说了,他有青玉中的传承指引,并非毫无把握。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并为他守好后方。”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不过,他私自离山,按门规当罚。但念其事出有因,待他归来,再做处置。在此期间,宗门上下,严禁私议此事,若有违者,堂规处置!”
“是,弟子明白。”叶婉清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林墨,你可千万要平安回来!
与此同时,十里坡,古战场遗址。
此地煞气弥漫,阴风阵阵,断戟残戈随处可见,空气中游离的灵气稀薄且混乱,寻常修士绝不会选择在此地修炼。
但对此刻的林墨而言,却是绝佳的藏身与修炼之所。
他面色苍白,气息依旧虚浮,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没有急于修炼,而是先从储物袋中取出数十张早已准备好的符箓,以一种玄奥的顺序布置在自己选定的洞穴周围。
这些符箓有警戒、隐匿、聚灵、防御等多种功效,彼此勾连,形成了一个简陋却高效的复合符阵。
“呼,编程逻辑构建的符阵模型,果然比单一符箓稳定得多。”林墨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盘膝坐下。
“小子,准备好了吗?”识海中,青鸾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昨夜为了帮林墨压制暴走的灵力,她也消耗不小。
“开始吧,前辈。”林墨沉声道。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运转吞噬灵诀,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动胸口青玉,启动了所谓的“溯源反馈”机制。
丝丝缕缕的灵气被他从外界吸入,并非直接涌入丹田,而是先经过青玉的过滤与转化,变得温顺平和了许多,再缓缓注入他几近干涸的经脉。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痛苦难当。
每一次灵气流转,都像有无数细小的刀子在切割他的经脉。
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他必须强迫自己的身体去适应这种微弱状态下的平衡,重新建立吞噬体质与自身灵力的和谐。
日复一日,林墨如同一个苦行僧,默默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白天,他只摄入最低限度的灵气维持生机与修炼,大部分时间都在推演和熟悉“溯源反馈”的控制法门;夜晚,当煞气最浓之时,他则会引动一丝煞气入体,借助煞气的刺激,锤炼自己的肉身与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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