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回忆逐渐走向尾声,三大爷阎埠贵生前的最后一段画面也慢慢在何雨柱的脑海中逐渐模糊,逐渐远去。
画面渐渐清晰、凝实。
何雨柱又回到了八十年代末的四合院。此时,整个四合院的房产以及娄家饭店都已归贾家所有。在这里,何雨柱成了真正的傻柱,被贾家人嫌弃,如同丧家之犬的傻柱。
贾家一大家子早已回了中院,年迈的何雨柱无助地倒在前院中央,手指用力地抠着地面,一块嵌入地面的方砖被他紧紧攥在手中。何雨柱并不愿意想起三大爷,虽说他此刻居住的这间临建的杂屋,正是三大爷当年地震后改建的,也是娄晓娥当年高价买下的“冤大头”证据之一。
然而,有些时候,越是不想回忆,那些记忆却越是如潮水般涌来,让人难以抗拒。
何雨柱依旧控制不住自己,顺着刚才的回忆,继续想起三大爷去世前几个月的那个晚上,三大爷拉着他闲聊时说的话:
“柱子啊,你糊涂啊。你可不该买断工龄啊。买断了,那可就断了保障,断了你的后路啊!你就应该选择按月领啊……”
“三大爷!”何雨柱紧握着手中的半截方砖,心中悲愤交加,忍不住痛恨:
三大爷,您难道不觉得亏心吗?您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都快不行了,快死了,快死了啊!都到这份上了,您就不能多提醒我几句吗?
三大爷,你这条养不熟的老狗!你这一生的生死劫难,哪一次不是我在兜底。可你都快死了,怎么都不愿意提点我?我傻柱落到今天这步,没了房子,没了饭店,要是我还有轧钢厂的退休工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就算房子、饭店和财产你不提醒我。但这一次性买断工龄,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牌了。你这老狗,明明早就看透了贾家不会管我,还设计挤兑跨了养老院,你给自己算计那么多,给阎家狗崽子算计那么多,天天伺候你的我,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呢?
就说三大妈吧。平日里我对她恭恭敬敬,三大妈生病,我带着你们阎家人去堵娄晓娥,逼着她高价买下你家房子。你舍不得给三大妈治病,那昂贵的止疼药,我可买了不少。三大妈走的时候,我也是规规矩矩地送她最后一程。你老婆刚死的时候,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比你亲儿子还实在,比四个孩子加起来都好,还说将来要把我当亲儿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算天大的恩情?可你要亲手断了我的后路,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当时我身强力壮,手里又有那么多房产,还有娄家的饭店,根本没把一次性买断的钱放在我眼里。
本来我听从了二大爷的建议,倾向于按月领取退休金,可秦淮茹在我耳边不停地吹风,劝我一次性买断,说这样能拿到更多钱,随便做点生意都比每个月那几十块退休工资强。
我真是瞎了眼、昏了头啊!她秦淮茹当了二十几年的一级工,她自己都舍不得买断工龄,却让我这个拿着高工资、带着干部编制的食堂主任去买断。
秦淮茹她那么精打细算,怎么就愿意舍弃这相差三倍的退休工资呢?现在想来,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我当时脑袋里得进了多少水,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三大爷啊,三大爷!要是您当时能多帮我分析分析,或许我就能清醒一些。要是退休金还在,哪怕贾家把我的一切都夺走,每个月有那点退休工资,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困在这里等死。
人还活着,钱却没了。
三大爷,你这条老狗倒是很潇洒,你和三大妈在四合院都算是善终了,吃喝拉撒看病,都是四合院出钱。你们有钱却不出,把所有钱都留给子女。你们这一走,贾张氏、秦淮茹、棒梗、小当、槐花,一个个都急红了眼。天天变着法地损我,逼着我把娄家在四九城的所有财产也拱手相让。
何雨柱似乎还没在地上躺够,想了半天也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除了三大爷,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另一段回忆:
当年在轧钢厂,接待一位外东北来客。是长白山另一边过来的一个仙族人,中文说得比很多南方人都地道。来客说轧钢厂的小鸡炖蘑菇做得地道,要求杨副厂长把厨师叫过来敬杯酒。
何雨柱被叫到酒席上,向外国来客敬了一杯酒,敬酒喝完了,傻柱正准备离开,来客却不让,非要他坐下一起吃点,说要喝满三杯才能走。在杨厂长的示意下,何雨柱无奈在下手位置坐下作陪。
席间,外东北来客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地说,在他们那边某个不方便具名的民族有个习俗。如果家里老人不能挣钱、不事生产;长子就要把老人蒙上眼睛,背到深山的山洞里去。临走时,长子还得贴心地留下一袋粮食,让老人不愁吃喝,老人就独自留在山洞里,继续为家人祈福。
狗屁祈福,这不就是遗弃老人吗?
一桌子人听了,脸色都不太好看。外东北来客却喝得满脸通红,酒兴正浓,一桌人很快又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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