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学武摇晃着站起身,用一种十分怨毒的眼神盯着我。
上次见他这个样子,还是在那个溶洞里。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背紧贴着那棵树,树皮上的伤痕像无数张蠕动的嘴,抵着我的脊梁骨。
"我的那两个弟弟在哪?"
孙学武的声音铿锵有力。
"还有我再问你一遍,我的钱在哪?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实话,老子让你走不出这个村子。"
他的左眼在黑暗中依旧泛着琥珀色的光,让人望而生畏。
我喉结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到下巴。
他那两个亲弟弟的遗体现在仍在那个洞里,恐怕到现在也已经烂得不成样了。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忘了吗?他俩先出去了。"
孙学武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掌"啪"地掐住我的喉咙。
他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乌黑尖锐,在我皮肤上刮出几道血痕。
"放你娘的屁!"
他喷出一口灼热而腐臭的气息。
"老子刚才全都想起来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走出来,还有……"
突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右眼瞳孔猛地扩散,左眼的琥珀色却亮得骇人。
两种声线同时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钱在烧烤店对吧?"(男声)"
“巳漪雯,我一定要找到你!我已经闻着你的味儿啦!(女声)
巳漪雯,是那个小女孩。
当再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我竟慌了神。
此刻,孙学武似乎被自己的异状惊到,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
趁这间隙,我急促地说。
"对对,钱都好好藏着,你知道的嘛,哎呀,那好说。我们现在就回镇上。"
夜风卷着枯叶掠过我的脚边,远处传来几声树枝断裂的脆响。
孙学武甩了甩头,再抬头时表情已变得狰狞。
"那当然,走,现在就走。敢耍花样……"
他弯腰捡起地上一截断枝,"咔嚓"一声掰成尖锐的矛状。
去往村口的路上,几个村民像见鬼似的躲进屋里。
火光把孙学武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时不时还会突兀地多出一条手臂或扭曲的头部。
这一幕,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试探着提起溶洞里的那些事,他立刻暴怒,将手中的家伙朝我脸上一指。
"少他妈跟老子提那些!"
他眼球布满血丝,恶狠狠地说道。
"我现在只想知道谁动了老子的钱!"
很快。
我俩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越野车旁,孙学武用木矛抵住我的腰眼。
"你来开。"
他的声音忽然掺进一丝尖细的女声。
"去找人,找人。"
一路上,孙学武的指甲不断刮擦车窗玻璃。
每当路过路灯,我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左眼虹膜在收缩变形,像猫科动物般竖起。后座传来诡异的抓挠声,可当我回头时除了几个空矿泉水瓶什么也没有。
"开快点!老子已经等不及了!"
‘铛铛’
他用木矛使劲戳着车顶,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这可是你的车啊,孙老哥。
我还想提醒他一句,但话到嘴边,又给吞了下去。
猛踩油门,车子一个劲扎入黑暗的乡道,走了一段距离,车外开始下起雨来……
小镇。
霓虹灯在雨雾中晕开橙色光晕。
我把车停在小宾馆后巷,孙学武突然抓住我手腕。
"别想跑,跟我走。"
他凑近我耳边轻声道,呼出的气带着一丝铁锈味。
"我知道你们这帮人想干什么,千万别乱来啊,你知道后果。"
孙学武说这话的时候,眯着眼四处扫了一圈。
“我给王哥打个电话。”
我淡淡说了一句。
“哼,你还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早就串通好了。现在不准打,到了宾馆里再说。”
听他说完,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孙学武要干嘛?
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我抹了一把冷汗,和他进入了面前的宾馆。
订好房间后,他刻意走在我身后,在穿过一道走廊后,我俩进了房间。
刚关上门,孙学武就神经质地检查每个角落,甚至掀开马桶水箱查看。
他的指甲在墙纸上留下了好几道深褐色痕迹,宛如陈年血渍。
"王哥马上到。"
我拨通电话时故意按了免提。
"他说钱都保管得好好的。"
孙学武猛地踹翻玻璃茶几,一些玻璃碎片扎进他脚背,这人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任由黑红色的血渗出来。
"二十分钟。"
他眼球不正常地快速转动。
"超过一秒我就割你一块肉。"
十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孙学武还在用宾馆的剪刀修剪自己不断生长的指甲,那些剪下来的指甲片落在地上竟像蚂蚁般挪动,最后化作一缕黑烟快速消散。
我起身前去开门,瞬间递给他一个眼色。
王哥推门的动作顿在半空,几秒后,他眼睛往屋内一扫立马就明白了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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