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要草木灰干嘛呀?那东西脏兮兮的,有什么用啊?”林小树虽然不解,但看着姐姐那一脸兴奋的模样,还是听话地拉着林小花,一溜烟地跑出去,开始在自家和邻居家的灶膛边“寻宝”去了。
林晓晓又转身对王氏说道:“娘,咱们家平日里积攒的那些废弃的动物油脂,都放在哪里了?快找出来给我!”
王氏虽然也不知道女儿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但还是依言从厨房的角落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油腻腻的陶罐。陶罐里,果然装着不少嗯,颜色有些发暗,气味也有些不太好闻的凝固的动物油脂。这些都是王氏平日里省吃俭用,从鸡鸭鱼肉上刮下来的边角料,本打算攒多了,炼点荤油出来,给孩子们解解馋的。
材料准备妥当,林晓晓便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她的“制皂大业”!
她在院子里找了个相对避风的角落,架起一口嗯,还是那口从王氏那里“征用”来的、锅底都快烧穿了的小破锅(王氏看着女儿这般折腾,生怕她把家里最后一口能用的锅都给弄坏了,心疼得直咧嘴)。
林晓晓先是将收集来的草木灰,用热水仔细地浸泡、搅拌,然后用一块干净的粗麻布(这是她从自己那件破旧的衣裳上剪下来的)进行过滤,得到了一盆颜色略显浑浊,但碱性却相对较强的草木灰水。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林晓晓一边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一边还不忘给旁边好奇围观的王氏和小花“现场教学”:“娘,小花,你们看啊,这草木灰水啊,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它可是个好东西!能去油污!待会儿啊,你们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王氏和小花听得是一知半解,云里雾里,但看着女儿那副胸有成竹、神采飞扬的模样,心中也莫名地生出了几分期待?
接下来,林晓晓又将那些收集来的动物油脂,小心翼翼地放进小破锅里,用文火慢慢地熬化,并不停地用一根干净的木棍搅拌着,将里面的杂质和水分都去除干净。
一股浓浓的、带着几分焦香的油脂味,渐渐地在院子里飘散开来,引得刚刚完成“寻灰任务”归来的林小树,使劲地吸着小鼻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吗?闻着可真香啊!是不是是不是要给咱们炸油渣吃啊?”林小树眼巴巴地瞅着锅里那翻滚的油脂,一脸的垂涎欲滴。
林晓晓被他这副小馋猫的模样逗得哭笑不得,嗔怪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就知道吃!这不是吃的!这是嗯,能让咱们大家都变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宝贝!”
油脂熬好之后,便到了最关键的一步——皂化反应!
林晓晓深吸一口气,将那盆过滤好的、还带着余温的草木灰水,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倒入到融化的油脂之中。一边倒,一边用那根干净的木棍,朝着同一个方向,不停地、快速地搅拌着!
这个过程,至关重要!关系到肥皂最终的品质和成败!
随着不断的搅拌,锅里的混合物,开始慢慢地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颜色,从最初的浑浊油腻,渐渐变得有些乳白?
质地,也从最初的稀薄液体,渐渐变得有些浓稠?
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考验臂力!
林晓晓毕竟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瘦弱,搅了一会儿,便有些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王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连忙上前,主动接过了她手中的木棍:“小草啊,你歇会儿吧!娘来帮你搅!这活儿看着也挺费劲的。”
林小花也在一旁,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锅里那神奇变化的液体,一会儿又看看姐姐那因为专注而显得格外认真的侧脸,时不时地还会问出一些天真烂漫的问题:
“姐,这个这个白乎乎的糊糊,真的能洗干净东西吗?”
“当然了!比你们以前用的那些皂角棒,可好用多啦!不仅能洗手,还能洗衣裳,洗头发,洗嗯,洗所有脏东西!”林晓晓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母女三人(外加一个时不时凑过来看热闹、顺便偷闻香味儿的林小树),就这样在自家那简陋的小院里,进行着一场嗯,可以称之为“跨时代”的化学实验!
搅拌,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直到锅里的液体,终于变成了一种类似于现代浓稠米糊状的、散发着淡淡奇异香味(混合着油脂味和草木灰味)的乳白色糊状物!
林晓晓知道,氧化反应基本完成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让王氏熄了灶膛里的火,然后,将那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散发着独特香味的“肥皂糊”,小心翼翼地倒进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内壁涂抹了一层薄薄油脂(防止粘连)的破旧木盒之中。
“好了!”林晓晓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珠,看着木盒里那满满一盒白乎乎、颤巍巍的“肥皂糊”,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现在就等它慢慢地冷却凝固,变成真正的肥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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