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宗颤抖着打开第二个樟木箱子,金属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层层叠叠的军功章错落在褪色红绸上,一级战斗英雄勋章的鎏金麦穗在暮色中泛着微光,特级、一等、二等功奖章如同一枚枚凝固的战火,棱角间还留着硝烟的痕迹。
他的手指抚过那些刻着编号的勋章背面,突然触到凸起的弹痕状凹痕,喉咙瞬间哽住——这该是爷爷在地下工作或战场上用命换来的印记。
最底层压着两本烫金证书,《牺牲军人光荣纪念证》与《牺牲军人家属光荣纪念证》的封皮已被摩挲得发亮。
翻开内页,首长遒劲的签名旁,"永垂不朽"四个大字仿佛还带着墨香。易传宗的视线突然模糊,滚烫的泪水砸在整书的宣纸褶皱里,晕开细小的涟漪。
前世爷爷弯着腰为他糊风筝的画面,与原主记忆里那个戴着勋章受阅的挺拔身影重叠。
同样温暖的掌心温度,同样面对困难时永远挺直的脊梁,两个时空的爷爷在泪眼中渐渐融为一体。他紧紧攥住勋章,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像抓住了跨越时空的血脉羁绊:“爷爷,这次换我把您的荣耀,堂堂正正地亮出来。”
将这些承载着战火记忆的物件小心码放进檀木箱子时,他特意在每层之间垫上柔软的棉布。
收拾妥当后,易传宗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发动车子向东琉璃厂驶去。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两旁老字号的幌子在微风中轻晃,空气中浮动着墨香与木料的清苦气息。
青砖灰瓦的街巷间飘着墨香与木料的气息,他在林立的店铺间反复比对,最终停在一家门楣悬着“文盛斋”匾额的木匠铺前——深褐色的木质招牌被岁月磨得发亮,铜制门环上还挂着“精工裱框”的红绸。
他那拿着两个檀木箱子,往木匠铺走去,还没有走进来,一股檀木与桐油的气味扑面而来。
易传宗轻推木门,铜铃声响中走进店内。老掌柜从黄花梨案几后抬头,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两个檀木箱上:“先生是要装裱?”
“对,装裱照片和一些物件。”
易传宗将箱子轻搁柜台,掀开一角红绸——军功章的鎏金边缘闪过微光。
老掌柜扶了扶老花镜,指尖在箱沿顿住:“可是老照片?还是……”
“有照片,还有勋章、证书。”
易传宗声音放轻,“有我母亲的一些照片,还有我的一些物品,以及我爷爷的遗物,想配檀木框,证书用锦缎衬底。”
老掌柜忽然挺直腰背,从墙上摘下放大镜:“先生请您都打开,我瞧瞧。”
箱盖全开时,一级战斗英雄勋章的五角星映得他眼神发亮,“这勋章得用双层防氧化玻璃,相框榫卯要做‘步步高’纹样。
证书配苏州宋锦,题字处加金线勾勒……”
“都听您的。”
老掌柜点头,从博古架取下泛黄的装裱图谱:“申时三刻来取,必不辜负英雄遗物。”
易传宗凝视着这些承载家族荣光的物件,声音不自觉放轻:“我家客厅两面墙都空着,就等这些挂上去。老师傅,装裱的细节还得您多费心。”
老掌柜郑重地点头,从樟木箱底取出泛黄的设计图册:“您放心,定叫这些勋章证书,必定像当年,英雄上战场那般,风风光光地亮相!”
易传宗抬腕看表,指针刚过10:10,眉心微蹙:“师傅,中午12点前能完工吗?下午还有急事。”
老掌柜指尖摩挲着勋章绶带,抬头时眼底泛着精光:“您这物件耽误不得。这样——”
他撸起藏蓝布衫袖口,露出泛着包浆的铜壳怀表,“卯时三刻开工,午时初刻准保交到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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