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谁举报的?”孙守拙眼睛一瞪,“让他站出来跟我老头子对质!看看是不是眼红人家小林手艺好,生意好了?还是收了某些人的黑钱,故意来找茬?”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对面灯火辉煌的“养生堂”。
王队长一看这架势,知道今天有孙守拙护着,再想强行扣帽子就难了。而且林小风手续确实在办,药材来源也清楚,真闹大了,他们也不占理。
“咳咳,孙老您言重了。”王队长打了个哈哈,“我们也是依法履职,既然孙老您作保,药材来源也没问题,小林师傅也说了是自用,那…那这非法售药的举报,可能是误会。”他瞪了张工一眼,“张工,取样就算了吧,别打扰人家做生意了。”
张工虽然不甘,但在孙守拙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也只能悻悻地收起了采样工具。
“不过,小林师傅啊,”王队长转向林小风,语气缓和了些,“你这营业执照还是要抓紧办下来,另外,你这店里的卫生和消防,确实要加强,我们过几天还会再来复查的,要是再接到举报,或者复查不合格,那我们也只能依法处理了。”这话软中带硬,既是台阶,也是警告。
“知道了,谢谢王队长提醒。”林小风平静地应道。
一场风波,在孙守拙的突然出现下,暂时平息,王队长一行人带着一丝尴尬离开了,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孙守拙这才转过身,浑浊的老眼仔细打量着林小风,又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药香,那味道似乎比普通药汤更清新凝练一丝。“小子,惹上麻烦了?”他低声问。
“一点小麻烦,劳烦孙老跑一趟了。”林小风真诚地道谢,他没想到孙守拙会在这时候出现,还如此强硬地维护他。
“哼,老头子我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孙守拙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墙角的中药柜上,带着一丝探究,“不过…你小子那药渣,可不仅仅是黄芪当归那么简单吧?老头子我鼻子还没坏。那里面,是不是加了点…‘金线草’的根须?年份怕是不低啊,这玩意儿可不好找,药性也烈得很,你是怎么想到用它入固本方的?还处理得这么温和?”他眼中精光闪烁。
林小风心中微凛,这老药头的鼻子和眼力,果然毒辣!他说的“金线草”,正是他自己在城郊荒地找到的那种蕴含微弱草木灵气的“野草”之一,他没想到孙守拙竟然能闻出来,还点破了其烈性。
“偶然所得,自己瞎琢磨的。”林小风含糊其辞。
孙守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只是摇摇头:“瞎琢磨?嘿…后生可畏啊,不过,怀璧其罪,这道理老头子我上次就说过了,你好自为之。”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出了店门。
林小风看着孙守拙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又看了看对面“养生堂”那耀眼的招牌,眼神渐冷,赵家的刁难,只是开始,孙守拙的警告,更是提醒他,自己那些“小手段”,在真正的行家面前并非无迹可寻。
他需要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实力,也需要更稳固的根基,那“续断舒络散”的效果,变得尤为重要,它不仅关系到一个家庭的希望,也可能成为他撬动真正金砖的杠杆。
就在林小风沉思之际,店门又被轻轻推开,王羽欣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小风…刚才…没事吧?我看好像有穿制服的人…”她显然看到了刚才的阵仗。
“没事,一点小误会。”林小风收敛起眼中的冷意,语气温和了些,“你怎么来了?”
“周叔熬了小米粥,说你一个人总吃不好,让我送点过来。”王羽欣走进来,将保温桶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店内,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墙角那堆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药渣上——那是熬制“续断舒络散”时留下的、颜色更深、质地更粘稠的药渣。
她轻轻“咦”了一声,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些药渣,又凑近闻了闻,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这药渣…味道好特别,有点苦,又有点回甘,还有种…说不出的清凉感?跟你之前倒掉的那些不太一样呢。”
林小风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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