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笼罩昆玉市,西郊汽配城一带陷入一片沉寂,只有远处主干道隐约传来的车流声,安全屋内没有开主灯,林小风只点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专注的侧影,他正在研究阿飞提供的线人资料和卫星地图,结合自己记忆中的羊皮秘卷碎片,试图拼凑出有价值的线索。
“土拨鼠”李三,据说和境外一些玉石走私团伙有勾连,消息来源复杂,真假难辨;“药罐子”刘老根,熟悉深山老林,但最近几年很少亲自进山,更多是倒卖信息;“老烟枪”赵瘸子,因矿难断腿,对旧矿区秘闻了如指掌,但性格孤僻,深居简出。
林小风的手指在卫星地图上划过,最终停留在那个与羊皮秘卷有六七分相似的红圈区域——位于昆玉市西北方向,距离市区约一百五十公里,地图上标注的地名是“黑石峪”,旁边阿飞手写的小字:“近三月,有采药人声称在黑石峪深处听到‘地龙翻身’(疑似小型地震),并发现几处新塌陷的岩洞,洞口有奇异冷气溢出,附近草木枯萎,有零星‘寒晶’(疑为寒髓晶)碎粒流出,但源头不明,疑点重重”。
“奇异冷气…草木枯萎…寒晶碎粒…”林小风眼神一凝,这特征与《百草灵机录》中对寒髓晶伴生环境的描述高度吻合!难道黑金和林家宗家抛出的诱饵,并非完全空穴来风?他们真的发现了一处蕴含寒髓晶的新矿点?还是说…这本身就是陷阱的一部分,故意用真实的异象吸引他前往?
他心中警铃大作,如果对方真的掌握了一处矿点,那布置在那里的力量绝对超乎想象,但如果是假的,如此逼真的“布景”成本也极高,无论如何,黑石峪都成了一个无法回避的关键点。
他决定先联系阿飞,拿出那部新手机,装上不记名卡,拨通了阿飞留下的号码。
电话几乎秒接,传来阿飞刻意压低的声音:“林先生?您安顿好了?”
“嗯,安全,资料看了。”林小风言简意赅,“黑石峪的信息,来源可靠吗?有多少人知道?”
“消息是从一个在黑石峪外围捡到小碎石的采药人那里传出来的,被‘药罐子’刘老根高价买断,然后他又放风给了几个有实力的买家,我也是从他一个相熟的马仔那里花大价钱撬来的,现在道上知道有‘寒晶’出现的人不少,但确切位置在黑石峪深处、且有奇异现象的消息,知道的人应该还不多,但也捂不了多久了。”阿飞语速很快,“林先生,您觉得…这地方能去吗?我感觉有点邪乎,像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饵。”
“饵是肯定的。”林小风声音冷静,“但饵里可能有真东西,我需要更多细节,关于那些岩洞的位置、冷气的程度、枯萎草木的范围…还有,近期有没有陌生的、特别扎眼的人出现在黑石峪附近?尤其是…像城里来的,或者感觉不像普通人的。”
“明白!我立刻去查,重点盯‘药罐子’和黑石峪周边!”阿飞应道,“对了林先生,还有个事,下午我收到风,说云州那边跟着您尾巴来的‘客人’也到了,两拨人,一拨很低调,住进了市中心的高档酒店,另一拨像混混,在西城一片小旅馆扎堆,昆玉本地也有些牛鬼蛇神被‘寒晶’的风引动了,水很浑。”
“知道了,自己小心,保持联系。”林小风挂了电话。
房间内重归寂静,他将卫星地图铺在桌上,指尖凝聚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木行灵力,轻轻点在“黑石峪”的位置,尝试着是否能引动玉佩的反应,或者通过灵力感知到地图上蕴含的、极其微弱的地脉气息(这是神道穴贯通后带来的新能力雏形)。
然而,玉佩毫无反应,地图也一片沉寂,林小风并不气馁,这尝试本就渺茫,他盘膝坐到床上,准备进行晚课调息,稳固因长途奔波和心神消耗而略有浮动的灵力。
就在他心神沉入体内,引导着小周天循环运转了三个周天,状态渐入佳境之时——
嗡!
胸口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震!不再是温润的共鸣,而是一种急促的、带着强烈警示意味的冰冷震颤!一股尖锐的危机感如同冰锥,瞬间刺入林小风的意识!
林小风猛地睁开双眼,寒光乍现!几乎在同一瞬间,他体内灵力本能地汹涌而起,小周天循环加速,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但危机感并非来自房间内部!玉佩震颤的源头,指向窗外!
林小风身体未动,强大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雷达,瞬间穿透厚重的窗帘,扫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他“看”到了!
在斜对面那栋废弃厂房黑黢黢的屋顶边缘,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物体,正对着他房间的窗户!那物体散发着极其微弱、但带着明确指向性的电磁波动——是微型定向监控探头!而且,这探头安装的角度极其刁钻,恰好能通过窗帘边缘一条细微的缝隙,窥探到房间内靠近桌子的部分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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