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村的墨坊刚刚完成了第一窑松烟的烧制,星痕就被星石烫得赶紧松开了搅墨的木杵。
他瞪大眼睛,看着墨锭模具里那奇怪的骷髅形黑斑,父亲新制的油烟墨竟然渗出了黑色的水渍,原本油亮的墨面也布满了龟裂纹,活脱脱像被火燎过的鸦羽。
“哎呀,又糊模啦!”父亲笑着用那沾着烟炱的手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松烟窑里飘出的味道可真怪,不是焦香,而是一股腐臭。
“后山的松木才烧了五日,咋比百年老炭还涩呢?”话还没说完,和胶盆里的牛皮胶突然就凝固了,表面还浮出了密密麻麻的逆星图,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在调皮地啃噬着捣墨杵上的创阁星纹呢。
星痕捡起崩裂的墨铲,发现铲刃嵌着黑色晶体。星石在腰间剧烈震动,灵视中浮现出墨坊巷的景象:上百座松烟窑喷吐着绿焰,制好的墨锭自己在架上崩裂,用墨纹刻着骷髅,老墨匠们的指尖浮现炭化纹路,捣墨声里混着压抑的咳嗽。
"墨坊巷的墨魂在哭泣!" 星痕扯下星石,石面麦浪纹间渗出乌黑色粉末,每粒都在地面砸出微型墨模,"雷耀!把你的算盘改造成松烟分离器,这次邪祟缠着松烟脉!"
胖子雷耀正蹲在和胶盆边偷吃芝麻糖,算珠上沾着的糖霜突然变成烟炱:"哎哎哎!我的松烟芝麻糖!" 他慌忙把变形的算珠塞进乾坤袋,算珠缝里卡着半片焦黑的松木,"算过了!东北方向的墨坊巷,连墨神爷像都在掉渣,所有墨模都在吞烟炱!"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从松烟窑顶俯冲而下,尾羽上的火焰凝成墨锭形态:"火凤凰说墨坊巷的匠星被黑雾罩住了,琴弦上全是碎墨渣......" 她递过绣着墨纹的手帕,耳尖发红,"你爹让我盯着别让你被墨铲划着。" 手帕角落绣着极小的捣墨杵图案,针脚间藏着青木村墨坊的暗纹。
四人在墨坊门口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爪子拍打开裂的墨模:"灵兽阁的松鼠们集体撞松树,火麒麟说它们梦见墨模里泡着炭蛇,正吞吃制墨人的记忆!" 她突然指着星痕,"你的星石在冒墨浆!" 只见星石表面浮出薄如蝉翼的墨膜,每道墨膜上都印着扭曲的骷髅。
星痕将星石按在墨模边缘,石面突然浮现出《星渊秘典》残页:"制墨之魂藏于烟炱,邪祟噬之如垢。" 他望向墨坊深处,发现 "万墨之祖" 墨模被九道炭链捆在灵脉上,模底沉淀的不是松烟,而是黑色的混沌锈。
"带咱们的镇坊之宝。" 星痕从神龛取下那方紫檀木墨模,模面上的瑞龙纹是曾祖父用鲜血描成的,"当年太爷爷用这方模制出进贡皇宫的御墨,邪祟闻着墨香就得退散。"
墨坊巷的青石板上铺满碎墨块,家家户户的墨旗裂成炭条状,在风中发出纸张燃烧的 "噼啪" 声。老墨匠孙大爷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半根崩口的捣墨杵,指节摩擦着杵头的残纹:"打从月初墨神爷像流墨泪,俺们就再没制出不化水的墨锭......"
星痕摸着冰凉的墨模,指尖触到了熟悉的星纹残片。星石突然投射出幻象:百年前的墨坊巷,祖师爷正站在松烟窑前,将自己的血滴入烟炱,制出的第一锭墨自动浮现出星界符文,身后学徒们的衣襟上,都别着用经血染红的墨铲标记。
"是血影教的蚀墨咒!" 司徒雪的火凤凰啄开墨模裂缝,露出底下蠕动的炭渣状符文,"他们用混沌锈腐蚀松烟记忆,想让凡人忘记 ' 五蒸五晒 ' 的古法!"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对着墨坊深处怒吼,爪子下的松烟凝结成骷髅捣墨杵:"火麒麟说最深处的墨模在吃匠人的记忆!那些没传下来的烧烟歌、和胶诀,都要被啃光了!"
星痕甩出星界?净,蓝光化作紫檀木墨模形状:"雷耀!用你的算盘在墨模布松烟阵,司徒雪弹《烧烟古调》,我用镇坊模引动墨魂!"
胖子熟练地将算珠摆成墨模形状:"知道啦!当年在青木村墨坊偷学过!松烟分六路,胶料走八卦!" 算珠在墨模表面排出松烟的脉络,竟自动吸收空气中的腐臭味,飘出陈年松烟的焦香。
司徒雪的琴弦泛起墨色光芒,这次弹的是失传已久的《五蒸五晒调》:"松烟蒸,胶料晒,墨魂归位邪祟败......" 琴音化作透明的松烟精灵,顺着墨模裂缝钻进每道邪文,混沌锈开始发出 "滋滋" 的消融声。
最危险的是唤醒 "万墨之祖"。星痕双手捧起紫檀木墨模,突然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历代墨匠临终前对墨模的叮嘱,是学徒第一次捣墨时的紧张呼吸,是老墨匠修补墨模时的喃喃自语。
"老祖宗,借您的手一用。" 星痕将星石按在模心,紫檀木墨模突然发出龙吟,模面上浮现出太爷爷当年制墨的虚影。老人对着墨模轻轻一叩,沉淀的混沌锈竟被松烟包裹,化作点点荧光升入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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