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闭眼抚琴,琴弦上突然缠满烧红的铁屑:"熔铁雷 ——" 第一个音符落下,整座铁山的铁矿竟发出不同的轰鸣,有的如旱雷滚动,有的如熔炉沸腾,"锻打鼓 ——" 琴音化作无形的锻锤,砸在混沌锈表面,竟震出 "粗锻、细锻、精锻" 的纹路,"淬火钟 ——" 最后一声清越的钟鸣炸开,铁矿表面的星纹竟连成北斗形状。
星痕趁机冲向 "万铁之祖" 铁碑,却被九道铁链缠住脚踝。
铁链上刻着历代铁匠的名字,他的太爷爷、爷爷、父亲的名字都在其中,每个字都在渗出黑锈。"原来蚀咒在啃我们的传承......" 他突然想起孙师傅说过,每柄铁器都是铁匠的半条命,锻锤下的每道痕都是心血。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咬住铁链,兽牙却被硌得崩裂:"火麒麟!用你的麟角引铁脉!" 她急得直跺脚,火麒麟额间的金角突然发出铁光,撞在铁链的 "明眼" 位上,竟激发出铁矿里的星芒。
雷耀的算珠阵突然崩了两星,胖子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铁屑纹的锻锤印记:"奶奶的!" 他将算珠按在星位上,算珠竟化作孙师傅锻刀时的铁钳,"锻铁要听三音,这里是铁脉的命门!"
司徒雪的琴弦断了两根,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铁匠铺学徒,孙师傅用自己的血为她淬火的场景。
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琴弦上,琴音突然变得像锻锤砸铁砧般厚重:"三淬要分水火油,每淬一次看铁色!"
星痕趁机将青铜锻锤砸向铁碑中央的 "铁眼",锤头却被混沌锈黏住。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听见无数锻锤声在脑海中响起 —— 是太爷爷在教父亲辨铁,是父亲在教他握锤,是孙师傅在讲 "锻铁要顺铁性,就像做人要顺天理"。
"老祖宗,借您的手一用!" 星痕将星石按在锤柄,太爷爷的虚影浮现,手中握着的正是这把青铜锻锤。
老人对着铁碑狠狠一锤,碑面突然浮现出锻造的全过程:矿工背着竹篓进铁山,匠人用风箱鼓炉,锻锤在铁砧上砸出 "锻铁八式",淬火时的水汽竟凝成星界符文。
混沌锈发出尖啸,铁链却在锻锤砸下的瞬间崩解。
星痕看见锈影里藏着无数被吞噬的锻铁口诀,那些他曾在铁匠铺里听过的、以为失传的号子,此刻正随着锈迹剥落而浮现。
血影教余党首领从碑后跳出,手中邪幡化作万千毒铁:"凡人的破锻锤......" 话未说完,太爷爷的虚影抬手一锤,铁纹直接穿透他的手腕,邪幡落地时,竟变成一块普通的熟铁,上面天然形成的纹路正是 "匠心" 二字。
"错了。" 星痕抚过铁碑上新显的锻铁图,从选铁到淬火的十二道工序清晰可见,"每块铁的魂,藏在铁匠挥锤时的号子里,淬火时的水汽里,还有看铁器成型时的眼神里。这些,你们永远偷不走。"
当最后一道锈迹剥落,铁碑发出清越的钟鸣,祖师爷的虚影捧着锻锤出现,锤柄上的火焰纹多了四道新痕,正是他们四人的血印。
唐小棠突然指着星石:"星痕,你的星石在变!"
星石表面的铁质膜褪去,露出底下与铁碑星纹相连的麦浪纹,每道纹路里都映着铁匠巷的灯火,有老铁匠们重新挥锤的剪影,有学徒们围在铁砧前学唱锻铁歌的场景。
回程的铁车上,雷耀把算珠碎片串成手链,铁屑在算珠间闪着微光:"说好了,等铁匠巷恢复了,孙师傅得教我锻铁算盘!" 司徒雪轻抚琴弦上的铁屑,突然笑了:"刚才琴音里,我听见孙师傅在骂你当年偷铁砂糖,现在倒是记得他的锻铁歌了?"
唐小棠的火麒麟趴在铁砧上打盹,爪子护着半柄残剑,那是孙师傅送她的第一柄铁器:"火麒麟说,以后它的爪子就是活铁砧,谁毁铁矿就砸谁!"
回到青木村,父亲正在铁山点燃矿灯,一盏盏铁灯顺着矿脉亮起,像散落在山间的锻铁炉。星痕摸着星石,听见铁匠巷方向传来久违的锻锤声,"咚 —— 咚 ——",像心跳般沉稳有力。
"爹,铁枢到底是啥?" 星痕望着铁山远处重新亮起的灯火。
父亲望着铁山的矿灯,指腹划过青铜锻锤的凹痕:"铁枢啊,是咱铁匠手里的锻锤,是铁山上的矿脉,是挥锤时的每声号子。" 他转头看向星痕,目光如淬火的铁器般明亮,"只要还有人在铁山选铁,在铁匠铺里挥锤,铁枢就永远活着 —— 它不在铁里,在咱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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