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刚拿刻刀去划那笔画,木碑上的蟠龙影子 “嗖” 地顺着刀刃钻进字里,生生把 “阵” 字中间的 “车” 给咬成了陶轮的模样。
他脑子 “嗡” 地一下,突然想起老陶匠说的 “借形破势”,赶紧把刀尖一转,在 “阵” 字右下角划拉出半块破陶碗 —— 就是陶窑巷那帮老师傅修了十八回的宝贝古董。
青铜活字发出 “吱呀吱呀” 的惨叫,笔画缝隙里渗出来的墨汁,居然都变成了陶土疙瘩。
司徒雪瞅准机会,猛弹起《祭侄文稿》的曲子,那带着血丝的音符 “砰” 地撞碎 “阵” 字,钟楼底下 “唰” 地冒出张残缺的《兰亭序》!仔细一看,二十一个 “之” 字里,有九个偏旁都刻满了白森森的骷髅头。
“雷耀!把算盘楔进‘之’字第三笔!” 星痕的刻刀在空中划出半弧,“当年王羲之在这一笔藏了笔锋转向的玄机,现在是墨阵最弱的地方!”
雷耀急得直跳脚,一把扯下算盘上烧糊的珠子,狠狠砸进砖缝里:“这算盘再坏下去,我上哪找钱换檀木珠子啊!师父当年念叨过,做算珠得用百年老檀木,那木纹得跟老木匠手上的茧子似的......”
正骂骂咧咧呢,天上的暴雨 “唰” 地变成了墨汁,在地上 “呲啦” 写出四米多高的 “墨魂归位” 四个血字。
结果算盘卡在 “之” 字那一捺上,下一秒,所有墨迹突然变硬,露出藏在笔画里的十二具尸体!全是做墨的老师傅,断指还死死攥着青铜活字,指尖血痕拼出俩字 ——“匠心”。
钟楼里头更瘆人,一杆巨无霸狼毫笔悬在墨池上头,笔杆缠着七十二根断指,可不就是砚池镇七十二代墨匠传下来的印记嘛!
笔尖往下滴黑血,在墨池上写出 “将进酒” 仨字,但凡有匠人想靠近,魂儿直接被吞了。
星痕揣兜里的星石突然发烫,跟那狼毫笔 “嗡嗡” 共振,石头上还冒出来个醉醺醺的李白虚影:“小子,想破阵?先陪我喝三杯!”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张嘴接住第一坛 “醉墨”,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 那不是美酒,而是混着铁锈味的混沌黑雾。
司徒雪琴弦一转,竟弹出《水调歌头》的清亮音色:“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琴音化作月光洒在墨池,竟让黑雾出现裂痕:“用各行业的匠心敬他!”
雷耀急得满头大汗,赶紧摸出吴伯给的醉仙酿。
唐小棠抄起陶窑巷的酒坛就往地上砸,司徒雪更狠,直接划破手腕用血当酒。
这三种液体滴到墨池里,居然自动拼成了个太极图。
好家伙,那支狼毫笔突然跟活过来似的,发出龙吟声,笔杆上那个断指印开始慢慢愈合。
李白的虚影本来醉醺醺的,这下突然清醒,一拍大腿:"嘿!你们几个还真有两下子!这匠心敬酒够味儿!" 说着他手里的狼毫 "唰" 地变成青莲剑,"想当年我在砚池喝醉,墨魂居然被混沌偷走半阙!" 说完就朝着钟楼顶上挥剑,直接劈开飞檐,露出里面藏着的《石壕吏》残碑。
"小子!" 他冲星痕喊道,"快用你的刻刀,把杜甫那老伙计的诗补全!" 星痕凑近一看,差点倒抽冷气 —— 残碑上 "吏呼一何怒" 五个字,就剩下 "呼一何" 三个偏旁在那儿晃悠,看着别提多惨了。
等鹿角刻刀刚碰到石碑,星痕脑袋里突然炸开一堆画面:老墨匠在油灯下刻版,学徒们拿米汤糊活字,还有三年前《永乐大典》残页被血影教烧得噼里啪啦的场景。
星痕咬咬牙,大喊:"拼了!用咱们匠人的魂当墨,拿血泪当纸!" 他手里的刻刀跟着心意走,等 "吏" 字最后一捺刻完,石壕村打仗的画面直接从碑里冒出来。
那些拿长矛的士兵虽然是墨汁变的,可甲胄上绣着绣坊巷的并蒂莲,靴子底还刻着铁匠巷的雷纹,看着又诡异又熟悉。
那个青铜活字拼成的 “永” 字,咔啦啦碎成一地!好家伙,藏在钟楼顶上的墨魂杜甫终于露了面。
您瞧瞧他,胸口 “诗圣” 的印鉴都快被啃没了,还拿血呼啦擦的手指头在空中比划:“星石不是钥匙,人心才是门 ——” 话没说完,整个钟楼就开始往下塌。说也奇怪,墨池里的黑血突然凝成把钥匙,齿纹看着就像各行各业的家伙什儿。
回程坐马车时,雷耀盯着算盘残骸直嘬牙花子:“好好一把算盘,这下成压纸的镇纸了。对了,李白那墨魂简直是个酒腻子,把我桂花酿全给霍霍光了!”
他突然跟见了鬼似的,指着星痕手里的断笔 —— 笔杆上 “墨魂” 俩字正往外冒金光,“等等!这破笔该不会在吸咱们的手艺劲儿吧?”
司徒雪手指在琴弦上轻轻划拉,突然摸到断弦那儿缠着几根墨丝,皱着眉头嘀咕:“火凤凰之前说,墨魂李白把《将进酒》的力量封在笔杆里。可杜甫临死前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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