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四更的梆子声。顾宥泽起身:"天快亮了,你得回去。鹤珍珍发现我没死,定会另想办法对付我们。在她行动前,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怎么制?"兰乔曦苦笑,"她是太后侄女,我只是个徒有虚名的贵人..."
"红丸案。"顾宥泽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查到那些红丸与鹤珍珍有关。她每月十五都会秘密出宫,与礼部侍郎兰明德密会。下次月圆之夜,就是我们的机会。"
兰乔曦想起任安宰也曾提到过这个发现,心跳加速:"任安宰...他还活着吗?"
"暂时安全。"顾宥泽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这是解药,能克制红丸之毒。下次鹤珍珍给你下毒时,假装服下,实则含在舌下。"
兰乔曦接过瓷瓶,藏入袖中:"伯父,我们真的能赢吗?"
顾宥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希望。你祖母给你取名'光明',就是相信你能照亮黑暗。"
他送兰乔曦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个给你。"
那是一支看似普通的银簪,簪头却暗藏机关,轻轻一旋就能弹出锋利的刀片。
"防身用。"顾宥泽低声道,"鹤珍珍下次来找你麻烦时,不必客气。"
兰乔曦握紧银簪,如同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最后看了一眼顾宥泽被火光映红的脸庞,转身没入黎明前的黑暗中。
回到储秀宫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兰乔曦刚换好衣裳,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她警觉地藏好银簪,推门一看——院中跪满了宫女太监,鹤珍珍正端坐在廊下,慢条斯理地品茶。
"兰妹妹回来了?"鹤珍珍笑容甜美,"夜游可还愉快?"
兰乔曦心头一紧,强自镇定:"鹤小姐何出此言?我一夜未出寝殿。"
"是吗?"鹤珍珍挑眉,突然从袖中掏出一物扔在地上——那是一块沾血的布条,正是兰乔曦昨夜包扎伤口用的!
"那这是什么?"鹤珍珍冷笑,"东厂火场附近找到的,上面还有你的血呢。"
兰乔曦脸色煞白,脑中飞速思索对策。就在此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慌忙跪迎。太后在宫婢搀扶下缓步而入,目光如刀般刮过兰乔曦的脸。
"哀家听闻,昨夜有人持东厂令牌擅离储秀宫?"太后声音冰冷,"兰贵人,你可知罪?"
兰乔曦额头触地:"臣妾冤枉!臣妾昨夜一直在..."
"还敢狡辩!"太后怒喝,"来人,搜她的身!"
两个粗壮的嬷嬷上前,粗暴地扒开兰乔曦的外衣。藏在袖中的瓷瓶和银簪"当啷"落地,在青石板上格外刺耳。
太后捡起银簪,脸色大变:"好啊!不但私会外臣,还敢私藏凶器!"她转向鹤珍珍,"珍珍,你说怎么处置?"
鹤珍珍故作迟疑:"姑母,兰妹妹毕竟是皇上新封的贵人,若重罚恐伤圣心...不如让她在佛堂静思己过?"
太后点头:"就依你所言。即日起,兰贵人禁足佛堂,抄写《女戒》百遍!"
兰乔曦被粗暴地拖起来,押往慈宁宫后的佛堂。经过鹤珍珍身边时,对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急,游戏才刚开始。下一个,就该轮到任安宰了..."
佛堂阴冷潮湿,只有一盏长明灯提供微弱的光亮。兰乔曦跪在蒲团上,面前摊开着《女戒》,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鹤珍珍的话像毒蛇般缠绕在她心头——她要对付任安宰!
窗外日影西斜,佛堂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溜进来,塞给兰乔曦一张字条,又迅速离去。
兰乔曦展开字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今夜子时,地牢劫人。玉牌为信。"
是顾宥泽的笔迹!他要劫狱救任安宰!兰乔曦心跳如鼓,急忙摸向颈间——玉牌还在。她必须想办法离开佛堂,去助顾宥泽一臂之力。
正当她苦思对策时,佛堂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却是永嘉公主。
"公主?"兰乔曦惊讶地起身。
永嘉公主示意她噤声,小声道:"我是偷跑出来的。乔曦,我相信你是冤枉的!"她从怀中取出一套宫女服饰,"快换上,我带你出去。"
兰乔曦迟疑道:"公主为何帮我?"
永嘉公主眼圈微红:"因为你曾舍命护我。更何况..."她压低声音,"我亲眼看见鹤珍珍将红丸塞进你的香囊。那日她来我宫中喝茶,故意打翻茶盏,趁乱做的手脚。"
兰乔曦如遭雷击。原来如此!难怪鹤珍珍能"搜出"红丸...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换上宫女服饰,跟着永嘉公主混出佛堂。公主带她来到一处偏僻角门,递给她一块令牌:"这是出宫的腰牌。乔曦,离开后别再回来了!"
兰乔曦握住公主的手:"公主大恩,没齿难忘。但...我还有事要办。"
她告别永嘉公主,却没有立即出宫,而是借着夜色向刑部大牢摸去。顾宥泽要劫狱救任安宰,她必须前去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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