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纪家宅院。
偌大的客厅里,一个面色冷峻,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主位上。
纪寻站在下方低头不语。
“我将你送去她身边打探消息,现在你却和我说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说话的语气一片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纪寻身躯颤了颤,似乎是在惧怕,他连忙解释道:“父亲,姬媱身边有个叫奇楼的人,从一开始就对我满心戒备,我根本不能融入他们的圈子里。”
“罢了,你和她交手两次,第一次让她破了百鬼阵,第二次也没能从她手里抢下白僵,你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纪父抬起头,一道冷冽的目光射向纪寻:“前几天我差点得手将她身体掳走,你最好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要阻拦我。”
“父亲,我看到那个叫奇楼的人手里紧握法器,我怕您被擒住,所以情急之下才……”
“哼!我会被一个黄毛小子生擒?你坏了我的好事!”
纪父怒火中烧,倏地站起身,将手中的茶杯扔向纪寻。
茶杯砸在他的额角,瞬间鲜红色的血液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他扑通一声跪下,不停地求饶。
“父亲,对不起,我……”
突然,纪父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蜷缩起来,头深深地埋在胸前,肩膀不停颤动。
再次抬头,仿佛换了个人。
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来:“枢文,小寻没有做错,是你着急了。若是被抓住,坏了那位的事,那我们纪家可就完了。”
纪寻猛的抬起头,猩红血液糊在镜片上,都遮不住他恐惧的目光。
他愣愣地看着‘纪父’朝自己走来,嘴里哆哆嗦嗦地叫了一句:“爷、爷爷。”
‘纪父’蹲在纪寻面前,抬手轻轻拂过他血流不止的伤口,然后将手指含在嘴里,仿佛在舔舐着什么人间美味。
纪寻浑身战栗,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如果说对父亲是害怕,那他对爷爷就完完全全是恐惧了。
爷爷逝世的时候,鬼魂就夺舍了父亲的身体,用秘法让魂魄与父亲共存一体。
只是他平时不会轻易出现,需要他决策的时候才会操控父亲的身体。
这秘法对父亲的伤害极大,用父亲的魂滋养他自己的魂。
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放过的人,更别提对自己这个孙子有什么亲情了。
纪老爷子‘桀桀’笑了一声,阴仄仄地说道:“你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去学校了,到时没探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先暴露了自己。”
“最近冥界查得严,那位不好和我们联系,等到他抽身了以后,我再去问问他这个姬媱是什么来头,居然坏我们这么多好事!”
纪寻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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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门村里,姬媱悬浮在空中俯瞰着阵眼,一脸凝重。
奇楼身化结界替她护法。
廉贞也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站在一旁随时听她调遣。
清秋道长领着几个弟子退到了角落,目光炽热地看着她布阵。
洁白如玉的小手飞快地变换无数个手势,嘴里念念有词。
“北阴证道,与吾俱生,紫微诸星听吾号令!”
“武曲、七杀镇西北,居乾位。”
“太阴、巨门镇正北,居坎位。”
“紫微、天府镇东北,居艮位。”
“天梁、天同镇正东,居震位。”
“贪狼、破军镇东南,居巽位。”
“太阳镇正南,居离位。”
“天机镇西南,居坤位。”
“天相镇正西,居兑位。”
“廉贞居中宫位。”
“群星罗列,八海知闻。紫微十四星速速归位,覆护吾身!”
话音一落,晴空霹雳。
天空以瓦门村为中心向外方圆十里布满乌云,乌云里隐隐有雷光闪烁。
一道道雷霆迅速砸下大地,不偏不倚落在了姬媱指向的方位中。
在冲天的金光中隐隐能看到模糊不清的人影。
站在一旁的廉贞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嗖的一下高高跃起,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中宫位。
至此,紫微十四星全部聚齐。
姬媱神色凝重,声音如同黄钟大吕响彻云霄:“今日有劳诸位星君助吾布下陨星诛邪大阵,镇压凶秽,护人间安危!”
十四道虚幻的人影纷纷躬身作揖:“我等义不容辞!”
姬媱端起左手,右手拂过,九曜无极塔出现在她掌心之中。
“枞,你可准备好了?镇物撤换的一瞬间,甬道内邪魔必有异动,你能撑住吗?”
紧接着从雕像中传出一道虚弱又痛快的苍老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来吧!老夫定会撑到镇物完全接替我的那一刻!”
“好!”
姬媱将九曜无极塔往前轻轻一送,宝塔就像是受到牵引一般,缓缓朝阵眼处飘去。
此时此刻,地下被禁锢已久的邪魔,似乎嗅到了千载难逢的自由气息,它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如潮水般汹涌的杀戮之气从阵眼里喷涌而出,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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