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维也纳:末日蓝图下的裂痕
1916年3月的霍夫堡皇宫,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的书房里飘着刺鼻的苯酚气味。86岁的皇帝盯着东线地图上蜿蜒的红色箭头——那是俄军即将发起攻势的预警。陆军元帅康拉德·冯·赫岑多夫的手指划过喀尔巴阡山脉:“陛下,我们在加利西亚只有40个师,防线比纸还薄。”
外交大臣布里安伯爵插话道:“匈牙利人拒绝增派更多部队,蒂萨总理说‘多瑙河的鲜血已经流得够多’。”
皇帝的咳嗽声盖过了挂钟的滴答:“告诉蒂萨,若俄军突破防线,布达佩斯的议会大厦将挂满双头鹰旗。”他不知道,此时的俄国西南方面军司令布鲁西洛夫,正将500万发炮弹运往前线,这些钢铁即将撕裂奥匈帝国的脊梁。
在布达佩斯,匈牙利总理伊什特万·蒂萨正与财政大臣贝洛·鲍伊瑙伊争吵。“塞尔维亚的铜矿利润都进了维也纳的腰包!”鲍伊瑙伊拍着桌上的占领区财务报告,“我们的士兵在东线 dying,却换不来一粒小麦。”
蒂萨揉了揉太阳穴。自1915年占领塞尔维亚后,奥匈帝国设立的“多瑙河军事管理局”将70%的资源运往奥地利,匈牙利仅得到残羹冷炙。他提起笔,在给皇帝的电报中写道:“除非允许匈牙利企业参与塞尔维亚经济开发,否则征兵工作将无法继续。”
二、加利西亚绞肉机:布鲁西洛夫的镰刀
1916年6月4日凌晨4点,奥匈帝国第11集团军司令博罗耶维奇将军被地动山摇的炮声惊醒。他冲出指挥部,只见整个利沃夫防线笼罩在橘红色的火光中——2700门俄军火炮正在实施地毯式轰击。
“将军!俄军突破第42师防线!”副官的报告被弹片划破。博罗耶维奇抓起电话打给康拉德:“我们需要德国援军,立刻!”
但此时的康拉德正在维也纳与德国军事顾问争执。“法金汉元帅只肯派2个师?”康拉德怒吼,“布鲁西洛夫的攻势会把我们的东线变成屠宰场!”
在前线,奥地利士兵海因里希·穆勒蜷缩在战壕里,听着头顶呼啸的“法国女士”(俄军炮弹昵称)。他的战壕隔壁是匈牙利第5步兵团,连长拉斯洛·纳吉中尉用半生不熟的德语喊着:“穆勒!把你们的机枪借我们用!”
“自己没长手?”穆勒咒骂着,但还是拖过一挺马克沁机枪。当他抬头时,只见俄军灰色的人海已漫过铁丝网,其中不少士兵戴着塞尔维亚游击队的红黑袖标——那是布鲁西洛夫特意招募的南斯拉夫志愿者,为的是瓦解奥匈帝国的多民族军队。
6月10日,奥匈帝国第3集团军司令约瑟夫·拜尔将军在撤退中被流弹击中。他临终前对副官说:“告诉蒂萨总理,匈牙利的小伙子们死在了离布达佩斯800公里的地方。”这句话后来成为匈牙利议会抨击维也纳的利刃。
三、塞尔维亚铁幕:多瑙河的枷锁
在贝尔格莱德的卡莱梅格丹城堡,“多瑙河军事管理局”局长利奥波德·冯·萨尔扎-塞奈特将军正在签署处决令。自1915年占领塞尔维亚以来,已有超过3万名反抗者被处决,绞刑架就设在萨瓦河畔的老市场。
“将军,匈牙利的经济代表团到了。”副官通报。萨尔扎-塞奈特整了整军装,迎接来自布达佩斯的贵客——匈牙利国家银行董事久洛·班菲伯爵。
“我们需要尼什的铅矿开采权。”班菲开门见山,“蒂萨总理说,匈牙利的炮弹工厂不能再依赖奥地利的原料。”
萨尔扎-塞奈特冷笑:“维也纳已经批准了30%的开采份额,你们还想怎样?”他不知道,此时的塞尔维亚乡村,游击队正用奥匈帝国的铁轨制造炸弹——1916年夏,游击队袭击了27次多瑙河航运,摧毁了价值200万克朗的物资。
在诺维萨德,匈牙利行政官伊斯特万·多比正在主持“亲善会议”。他用蹩脚的塞尔维亚语说:“只要你们效忠皇帝,就能得到面包和盐。”台下突然站起一位老教师:“我们要的是自由,不是哈布斯堡的面包!”
多比的笑容瞬间凝固。当晚,老教师被拖到多瑙河岸边,随着一声“为了奥匈帝国”的枪响,尸体沉入河底。他的学生后来加入了铁托的游击队,在二战中亲手炸毁了多比家族的庄园。
四、帝国挽歌:三重绞索的收紧
1916年8月,布鲁西洛夫攻势达到高潮,奥匈帝国东线崩溃,150万士兵伤亡或被俘。康拉德被解除总参谋长职务,由博罗耶维奇接任——这标志着奥匈军队正式沦为德军的附庸。
在布达佩斯,蒂萨总理收到了来自塞尔维亚的紧急报告:“游击队控制了70%的乡村,我们的征税队无法离开城市。”他愤怒地拍案:“维也纳把塞尔维亚变成了火药桶,现在却要我们匈牙利的子弟去填坑!”
此时的维也纳正在举行秘密会议,布里安伯爵向皇帝摊牌:“德国要求我们割让加利西亚给波兰人,以换取更多援助。”弗朗茨·约瑟夫盯着墙上的哈布斯堡家族谱系图,仿佛看到了帝国的终点:“同意吧,我们已经没有选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