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11月的皮亚韦河畔,寒风裹挟着卡波雷托溃败的血腥气。二等兵恩里科·贝内代蒂蹲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颤抖着修补那件满是弹孔的军大衣。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他身旁躺着高烧不退的战友朱塞佩,呓语中还在重复着“毒气……妈妈……”。三天前,他们刚从溃逃的人流中死里逃生,如今却要在这片陌生的河岸,为意大利筑起最后的防线。
“所有人听着!新任总司令迪亚兹将军到!”尖锐的哨声划破死寂。贝内代蒂挣扎着爬起身,看见一位戴着单片眼镜、军装上别满勋章的将军踏着泥泞走来。阿曼多·迪亚兹扫视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士兵,突然扯下自己的披风甩在地上:“卡波雷托的耻辱,要用我们的血来洗刷!从今天起,皮亚韦河就是意大利的脊梁!” 他展开地图,铁灰色的手指重重戳在河湾处:“前沿埋设300公里铁丝网,中间修建1200座炮台,后方集结20万预备队——德国人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生死命令下的绝望与挣扎
工程营上尉卡洛·罗西接到命令时,正在清点仓库里仅剩的300卷铁丝网。他望着窗外暴风雪中瑟瑟发抖的新兵,对副官苦笑道:“拿什么修防线?用士兵的骨头吗?” 但军令如山,他不得不驱使队伍踏入齐膝深的积雪。19岁的新兵马可·贝拉迪第一次摸到冰冷的铁丝,手指瞬间被划破:“长官,这比刺刀还锋利!” 罗西一巴掌拍在他头盔上:“那你就祈祷德国人先被铁丝网割破喉咙!”
夜间施工成了噩梦。德军侦察机不时掠过,探照灯扫过时,士兵们必须像尸体般趴在雪地里。中士安东尼奥·莫雷蒂的小队负责埋设诡雷,他压低声音警告新兵:“这些铁疙瘩脾气比婊子还怪,敢弄出声响,咱们都得去见上帝!”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爆炸声——另一个连队触发了自己埋设的未标记地雷,惨叫声在山谷回荡。
技术革新背后的生死博弈
工程师卢西亚诺·马泰利整日泡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图纸铺满桌面。他抓起一把冻土砸向墙壁:“固定炮台根本撑不住德军的重炮!必须得让掩体动起来!” 经过二十天反复试验,他发明的“移动碉堡”终于成型:可拆卸的钢板模块能在夜间拆解搬运,黎明前重新组装。当第一座移动碉堡在河岸展开时,迪亚兹亲自前来视察,罕见地露出笑容:“马泰利,你这玩意儿比十个师都管用!”
但前线士兵对新装备充满疑虑。下士乔瓦尼·里佐拍打着冰冷的钢板:“钻进去跟进棺材有什么区别?炮弹一炸,我们连尸体都收不全!” 马泰利爬进碉堡,当着众人的面引爆模拟炸弹:“看见了吗?80毫米钢板能抗住150毫米炮弹!你们现在该担心的,是怎么用里面的机枪把德国人打成筛子!”
国际援助背后的暗流涌动
1918年2月,第一批协约国援物资抵达时,码头挤满了衣衫褴褛的士兵。英国运来的2000门18磅野战炮被木箱严密包裹,法国移交的SPAD战斗机在帆布下泛着冷光。美军顾问团团长詹姆斯·哈里斯少校跳下车,操着生硬的意大利语喊道:“先生们,是时候教教你们怎么打现代战争了!”
然而援助并非一帆风顺。意大利军官私下抱怨:“英国人给的炮弹三成都哑火,法国人连维护手册都没翻译!” 罗西上尉在交接火炮时,发现半数瞄准镜存在故障,与英国军需官激烈争吵:“这是让我们的士兵拿命填坑吗?” 对方耸耸肩:“总比卡波雷托时的烧火棍强吧?”
士兵视角下的希望与恐惧
贝内代蒂被调入炮兵连后,认识了来自西西里的炮手尼古拉·加洛。两人在潮湿的炮位里挤作一团,听着远处传来的德军炮声。“你说迪亚兹真能守住这里?”加洛摩挲着锈迹斑斑的炮栓,“我妹妹还在那不勒斯等我回家……” 贝内代蒂往掌心吐了口唾沫,用力擦拭瞄准镜:“要是守不住,咱们就把这条河染成德国人的血!”
随着防线逐渐成型,士兵们的心态悄然改变。当第一架涂着三色箭徽的SPAD战斗机掠过头顶时,战壕里爆发出欢呼。莫雷蒂中士看着新架起的重机枪,对新兵们狞笑:“瞧见没?这次该轮到那些杂种尝尝挨打的滋味了!” 但深夜的岗哨上,仍有士兵对着圣像祈祷——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1918年5月,皮亚韦河防线终于竣工。300公里铁丝网在阳光下泛着寒光,1200座炮台如钢铁巨兽般蛰伏,20万预备队枕戈待旦。迪亚兹站在最高处的观测塔上,对身旁的军官们低语:“卡波雷托的伤疤,就用这场胜利来治愈吧。” 而此刻的贝内代蒂正在战壕里装填炮弹,他望着对岸德军阵地腾起的炊烟,握紧了腰间的刺刀——复仇的时刻,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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