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雨的对讲机传来杂音:“市区十二处监控同时拍到星轨科技传单,条形码出现频率异常!”她调出实时画面,每个路口的LED屏都在循环播放“星轨慈善晚会”录像,画面右下角闪过极细的条形码,正是X-076的三角符号。
“这是启动信号。”江夏抓起照片冲向警车,“当年星轨科技用监控播放条形码触发记忆操控,现在凶手复制了这套模式,目标是唤醒所有存活的实验体——包括我。”
云港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晚八点
三百六十个监控画面同步闪烁,陈小雨的黑客软件在屏幕上标出条形码出现的坐标,所有地点连成镜渊潭的轮廓。江夏盯着主屏幕,突然发现每个条形码出现的时间间隔,正好是硫代硫酸钠的药效周期——17分钟。
“17分钟后,所有实验体将进入记忆唤醒状态,但如果没有疼痛锚点,就会陷入记忆混乱。”她指向X-076的尸检报告,“林小羽的延髓被破坏,说明凶手在阻止他唤醒其他人,同时用监控信号定位幸存者。”
陆沉突然指向交通监控,穿白大褂的身影在镜渊潭边停下,后颈的蝶形印记在路灯下格外清晰:“是周明哲!他的义眼被拆除,现在用的是仿生眼球,和监控里的条形码信号频率一致。”
镜渊潭边·晚八点十七分
潮湿的风掀起江夏的风衣,她看着周明哲将最后一枚条形码传单抛入潭水,水面立即浮现出三十七座金属棺的投影。男人转身时,袖口的X-074条形码不再完整,后半截被刀划掉,露出底下的“36”刺青。
“江法医,你终于看懂了年轮密码。”周明哲的声音不再有电子杂音,反而带着病态的温柔,“三十七道年轮,三十七名实验体,而X-076是第三十七圈年轮的缺口——他的死亡,意味着镜渊系统的最终层被激活。”
江夏的后颈突然刺痛,这次不是单个伤口,而是整条疤痕在发烫。她想起实验日志里的“记忆共鸣序列”,终于明白为何X-076的死会触发连锁反应:“你在杀死原生实验体,用他们的疼痛信号唤醒所有人,包括那些被深埋的记忆——比如我父母的真实死因。”
周明哲的瞳孔骤缩,他显然没料到江夏能破解到这一步。当陆沉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他突然掏出手术刀,刀刃上刻着与潭底金属碑相同的星轨图案:“知道为什么张明远留着你吗?因为你父母在你体内藏了三十七把钥匙,而我——”他划破自己的手腕,血珠落在条形码传单上,“是唯一能让这些钥匙生锈的人。”
物证科凌晨零点
紫外线灯照亮周明哲的手术刀,刀柄内侧刻着极小的编号:X-000。江夏的呼吸骤停,这是父亲江临渊的实验体编号,说明这把刀曾属于她的父亲。更震撼的是,刀身检测出两种血迹,除了周明哲的,还有1998年的陈旧血渍——与母亲苏镜澜的DNA完全吻合。
“这是我母亲的手术刀。”江夏抚摸着刀柄上的凹痕,那是母亲握刀时拇指留下的茧子形状,“周明哲一直在用我父母的遗物作案,目的是让我在疼痛中回忆起被封锁的真相——比如,他们当年不是被注射硫代硫酸钠,而是被这把刀亲手处决。”
陈小雨突然指着周明哲的审讯录像,他在昏迷前反复念叨:“37-1=36,36个缺口,36个活人。”她调出福利院档案,1998年至2005年,除了已知的三十七名实验体,还有三十六名儿童“因基因缺陷被送往外地治疗”,至今下落不明。
“镜渊潭底的金属棺只有三十七座,但实验体实际有七十三人。”江夏的手指划过白板上的编号,从X-001到X-073,再到X-074至X-109,“张明远把实验分成两批,前三十七人是‘密钥载体’,后三十六人是‘记忆武器’,而X-076,是连接两者的桥梁。”
记忆博物馆黎明·清晨五点
第一缕阳光穿过矿晶玻璃,照在新发现的实验体名单上。江夏将X-001号金属片按在许愿树的年轮上,树心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暗格里缓缓升起一本皮质相册——里面贴着七十二名儿童的照片,每张脚踝都有条形码,唯有X-001的照片背面,父母用红笔写着:“小夏,保护好你的三十七道年轮,那是所有孩子回家的路。”
手机震动,陈小雨发来消息:“周明哲的仿生眼球里藏着微型硬盘,里面是张明远和国外组织的通信记录,他们计划在镜渊潭案后,对其他城市启动‘年轮行动’,用条形码绞索控制更多人。”
江夏合上相册,目光落在镜渊潭方向。那里的晨雾正在散去,露出潭边新立的墓碑,上面刻着X-076林小羽的真实姓名。她知道,结案报告上的签字不过是逗号,真正的战争,始于每个条形码被破译的瞬间。
后颈的疤痕不再疼痛,反而传来某种温热的触感,像三十七道年轮在体内生长。江夏明白,父母留下的不是密钥,而是让每个灵魂都能在刑侦卷宗里找回姓名的力量——那些被偷走的人生,终将在物证的光芒下,重新长出年轮。
当陆沉的警车鸣笛驶来,江夏将相册抱在胸前。新的卷宗已经打开,第一页写着“X-076号案件”,而在她的笔记本里,三十七道年轮的密码正在被逐一破译。镜渊的水依然平静,但每个涟漪下,都藏着等待被打捞的真相——那是比任何条形码都更坚韧的,属于人类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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