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王贲:"你梳理禁军,识别可靠将士,组建一支绝对忠诚的精锐,待机而动。"
又对蒙武道:"蒙将军调集兵力驻扎城外,做好随时增援的准备。若城内有变,立刻入城平叛。"
最后看向李斯:"相国势大,你需多加小心。暗中监控朝局,分化嫪毐势力,为我大军出手创造时机。"
"领命!"四人同声应道,各自转身离去。
离开偏殿前,秦王忽然单独叫住李明衍:"都水且留步。"
偌大殿内,只剩君臣二人。秦王走近李明衍,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赢嘉虽与寡人情同手足,但毕竟是赵国王族。此事涉及国本,还需暂时保密。非寡人不信任子嘉,而是...慎重为上。"
李明衍肃然领命,心中却忍不住思索:君臣之间,终究隔着一层帘幕;更何况是异国质子,无论情谊如何深厚,终究难以完全共心。
咸阳城内,水利工程如火如荼。百余名工匠日夜不停,依照李明衍的图纸挖渠、砌墙、铺管、筑坝。整个城区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随处可见工匠们忙碌的身影。
深夜,都水署内灯火通明。李明衍与邓起俯身案前,正在修改图纸。邓起一脸疑惑地指着图纸上新增的设计:
"明师,这些闸门设计与先前大不相同。尤其是这处水闸,底部增了三寸,宽度也多出两尺,比寻常设计要大出许多。"
李明衍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偷听,才低声解释:"这些改动,非为水利,而为军事所用。"
"军事?"邓起瞪大了眼睛。
李明衍点点头,逐一指出那些看似寻常的改动背后的真正用意:"这处加宽的水渠,是为了能容纳士兵快速通过;那些多出的石板,可在紧急时刻移动,形成阻隔;水闸底部加厚,是为了承受更大水压,必要时可瞬间改变水流方向。"
邓起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他猛地打住。
"不错。"李明衍郑重地说,"这些设计,看似普通水利工程,实则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布在城中要害之处。一旦有变,我们可借水力封锁城区,控制局势。"
邓起双目放光:"妙哉!此计既隐蔽又有效。那些闸门和渠道看似寻常,谁能想到竟暗藏玄机?"
两人连夜修改图纸,增设隐蔽机关,确保关键时刻可控水势。每一处改动都经过精心设计,表面看去是为了水流更畅通,实则为军事防御埋下伏笔。
"先生,这样的设计,工匠们会不会起疑?"邓起担忧地问。
李明衍微微一笑:"无妨。我已将整体设计分割成数十个小部分,分派给不同的工匠组。每组只负责一小段,看不出整体图景。再者,我会亲自监督关键部位的施工,确保万无一失。"
邓起佩服地点点头:"先生心思缜密,真不愧是都水长!"
李明衍摇摇头,看向窗外的夜空:"这不仅关乎一城安危,更关乎整个大秦的国运。我辈虽为水匠,却也当以社稷为重!"
一月后,秦宫正殿。
朝会刚开始,殿内气氛便已剑拔弩张。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却明显泾渭分明——右侧多为吕不韦一派,个个神色凝重;左侧则是嫪毐的支持者,脸上带着微妙的傲气。
"启禀大王,"嫪毐抢先开口,声音洪亮,"臣有一事奏请。近日宫中巡查,发现护卫力量不足。尤其后宫,守备空虚,恐有隐患。臣请增加后宫禁军编制,以确保太后与王室安全。"
他的提议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暗藏杀机。后宫禁军若由他控制,便等于在王宫心腹之地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吕不韦一派的大臣立刻察觉不妥,为首的监察御史当即站出:"长信侯此议不妥!宫中禁军编制早有定数,突增兵力,有违祖制。况且,国库空虚,哪来的钱粮装备这许多新兵?"
嫪毐不甘示弱:"区区钱粮,岂能与王室安危相提并论?若太后与王上遭遇不测,国将何存?"
吕派大臣冷笑:"长信侯操心太多。太后与大王尊荣至极,护卫森严,哪来什么'不测'之忧?还是说,侯爷知道些什么,我等不知道的事?"
这番话明显带有挑衅意味,暗指嫪毐心怀不轨。殿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嫪毐面色一沉,手已按在腰间剑柄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御史中丞毫不退让:"侯爷何必动怒?臣不过一问而已!"
"放肆!"嫪毐怒喝一声,几欲拔剑。他身后的官员也齐声呵斥,朝堂之上,几乎一触即发。
李明衍站在角落,冷眼旁观这一幕。他注意到秦王虽然面露不悦,却并未立刻制止,而是静静观察着双方的反应,仿佛在等待什么。
"够了!"秦王终于开口,声音冷峻,"朝堂之上,岂容如此喧哗?都给寡人住口!"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嫪毐与监察御史都恭敬退回原位,但眼中的敌意丝毫未减。
秦王面无表情地说:"后宫禁军之事,暂且搁置。待寡人与太后商议后再作定夺。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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