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无声的追踪几乎是瞬间就刺痛了林野的神经,他感觉到了背后那道冰冷的、带着压迫感的窥探,如同即将成为猎物的野兽,在电光火石间嗅到了瞄准它的猎枪上那特有的金属寒意。但他只是嘴角微微一抿,勾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冷笑,那笑意里带着一丝嘲讽,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他依旧每日准时打卡,步履从容地穿梭于那些白炽灯管下死气沉沉的格子间,仿佛浑然不觉身后那若有似无的尾巴。任由那些监视者如同甩不掉的苍蝇,嗡嗡地跟在身后,笃定他此刻正是一只毫无防备、待宰的羔羊。然而,只有林野自己心里雪亮:这看似波澜不惊的表面下,他内心里早已惊涛骇浪,一颗心正像拉满的弓弦,积蓄着力量,耐心地等待着那最佳的、一箭中的的时机。
时机,终于如约而至。段长再次召集全体会议,议题直指那桩悬而未决的数据污染事件。林野心中雪亮:这不仅是段长要向所有人表明态度的舞台,更是他林野将真相公之于众、让一切水落石出的最佳时机!他不动声色地将那份沉甸甸的报告塞进西装内袋,那触感仿佛揣着一颗即将引爆的滚烫火种,带着致命的诱惑与危险,然后,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烟雾弥漫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段长端坐主位,面色沉静如水,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系统虽已恢复,但数据污染的根源必须挖清,给大家一个明白的交代!”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角落。张明正襟危坐,却难掩内心的惊涛骇浪,手指死死绞在一起,指节发白,眼神慌乱地如同风中飘摇的落叶,显然已预感到头顶那片即将压下的风暴云。
林野深吸一口气,胸腔里仿佛燃起了一团火。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着痕迹地在段长和张明之间缓缓扫过,带着无声的宣告。然后,他缓缓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他伸手入袋,那份报告仿佛有千钧之重,被他郑重地捧出,轻轻 yet 力量十足地放在会议桌上。声音不高,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一圈圈涟漪清晰地扩散到房间每个角落:“段长,各位同仁,请看,这是我追踪找到的,关于上周张明录入测试数据的原始操作记录。”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目光如淬火的利剑,直刺张明心窝,“这份记录清清楚楚地显示,张明在录入过程中,执行了一系列严重违规的操作!而这些,极有可能就是导致数据污染的罪魁祸首!”
段长闻言,立刻俯身拿起报告,手指微微颤抖着翻阅。他的脸色从最初的镇定,一点点变得阴沉,当目光扫过那些明显异常的操作注释时,眉头骤然拧成了一个不解的结。翻到最后一页,他猛地将报告重重一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那份报告仿佛成了烫手山芋。他的目光瞬间结成了冰,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张明,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张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张明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所有的伪装在真相面前土崩瓦解。他几乎是出于本能,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声音嘶哑而绝望:“假的!这是假的!林野你伪造证据陷害我!” 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不甘,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林野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张明,你以为还是以前,一句话就能糊弄过去吗?这份报告有系统日志佐证,有操作时间戳,还有你自己的操作记录。而且,我还可以找到当时在场的其他同事作证,还原你当时的操作行为。你最好现在就老老实实交代,不然,等待你的,只会是更严厉的处分,甚至可能是法律责任。”
张明被林野一连串的反击彻底击垮了,他脸色灰败,浑身筛糠似的抖起来。他知道,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已经摇摇欲坠,再也无法支撑。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承认,自己是嫉妒林野在工作中展现出的能力,怕自己永远都只能活在林野的阴影下,所以才动了歪心思,试图用数据污染来陷害林野,让自己“脱颖而出”。
段长听完张明的供述,脸色瞬间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青筋在额角隐隐跳动。他猛地一拍那沉重的实木桌面,“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一下。“简直胡闹!荒唐透顶!”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寒意刺骨,“你……你这是在挑战公司的底线!” 段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怒火压下去,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严厉地盯着张明,一字一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按公司最严厉的规定,你,必须接受处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话锋一转,段长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林野身上,语气骤然缓和,先前紧绷的线条松弛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更多的是赞赏与倚重:“林野,这次……多亏了你。”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后怕,“你及时拨开了迷雾,揪出了关键证据。要不是你眼明心亮,这颗毒瘤恐怕还要继续蛰伏,造成的损失……简直不堪设想,项目都可能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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