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凉,月影斜斜。
换了张脸的严瑾和陈诺就像两缕青烟,悄无声息地飘进了那位老史官后人的宅子。
老宅不大,青瓦黛墙,院子里种着些年头久远的枯枝老树,连风吹过都透着一股子历史的味道。
陈诺先翻过院墙,落地时连颗小石子都没碰动,冲严瑾比了个“我先去里面”的手势,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院子深处。
严瑾则原地闭目凝神,灵识如水面涟漪一样缓缓荡开,整个宅院瞬间化作一幅立体全息影像,在他脑中清晰展开——
一个老头打着呼噜,嘴里还在嘟囔“盐放多了”;孩子翻个身抱紧了被子;厨房窗台上,一只花斑老猫正蹲着,歪着脑袋盯他看。
严瑾睁眼,朝那猫比了个“嘘”的手势,那猫居然轻轻“喵”了一声,转身走了,留下一个颇为高冷的背影。
不到一刻钟,陈诺就原路蹦回来,眼睛亮晶晶地举着一本泛黄的小本子:“嘿,你猜我找到啥了?”
“啧,一看就是有什么大发现,不会是什么日记本吧?”
“还真是!”陈诺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本子,“皇宫卷宗里被删掉的那些年份,在这本日记上找到了蛛丝马迹!”
严瑾愣了下,皱眉:“这也太顺利了吧?我们才刚顺藤摸瓜找到这史官,转头就找到了这个日记本,再说了正经人谁会写日记啊。”
“你懂什么?”陈诺轻哼,“人家说不定当年就是怕事被湮灭才偷偷留下的私密记录呢。”
“是啊是啊,然后还放在后院,随便一翻就能翻到?”
严瑾一边附和一边阴阳怪气。
“你少废话,先看看内容再说。”
俩人躲到后院一个角落里,趁夜色开始翻阅黄皮日记。
“你看这里。”陈诺指着一页,语气一下子认真起来,“百年前,大鸣确实对明月族发动过围剿,说是为了夺他们的‘魂道秘术’,但——”
“但最后那支围剿军打得一败涂地。”严瑾接话,指尖划过那段文字,“当年的太上皇不想丢脸,就直接改写了史料。”
“你再看这页。”陈诺皱起眉头,指着某个字,“这个‘咒’字后面,居然被他画了一道粗横,明显是怕别人看见。”
“这家伙写这段的时候,压力肯定大得很。”严瑾低声道,“他知道了什么,但不敢说,只能暗示。”
空气一时间静了下来,仿佛连风都不敢动了。
“……说实话,我就喜欢查这种越查越刺激的秘密。”陈诺搓了搓手,眼神发亮,“说明我们方向查对了!”
“是查对了没错,但也说明……这事,可能大得超出我们想象。”
严瑾叹了口气,“不管是之前在大元王朝查到的资料,还是这本破旧日记,都绕不开‘魂道秘术’这几个字。明月族……也许根本不是被灭族那么简单。”
陈诺听到这话,神情也沉了下来,先前那点小兴奋顿时被压了下去。
两人继续搜查,最终在后院储藏室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严瑾找到了一个泛着古铜色光泽的木盒。
盒盖上雕着细致精巧的纹路,看起来很是不凡。
严瑾越看就越是觉得这纹路有些眼熟,好像是他曾在大元京城的那座保国寺的地下佛窟之中看见过。
更奇怪的是,盒盖中央竟然还有一圈灵光在流转。
陈诺瞳孔微缩:“这居然是……凡境巅峰的禁制?!”
“这不对劲啊……”严瑾盯着那泛着古铜光的盒子,压低声音,“一个普通人家,怎么会有凡境巅峰级别的封印?”
陈诺倒是显得很轻松说道:“你管它怎么来的,先带回去再说呗。”
“你说得倒轻巧。”严瑾一边把盒子塞进乾坤袋,一边皱眉,“我觉得这玩意不像是史官留下的,倒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儿,等我们来取。”
“那不正好吗?”陈诺挑了挑眉,眼神闪着一丝跃跃欲试,“要真是人为的,我们就更要拆开看看。一个凡境禁制而已,对咱们来说不是手到擒来?”
虽然严瑾心里还隐隐有点不安,但箭在弦上,难不成还真放回去不成?
稳妥起见,他还是决定带着盒子回皇家书院,至少那里有老夫子坐镇。真要出事,也有一尊老神仙兜底。
一回书院,两人就把门一关,帘子一拉,风声鹤唳搞得像密谋造反。
陈诺率先把盒子摆到桌上,双手一搓,笑容灿烂得像个准备开盲盒的孩子:“来吧,开!”
“你歇会儿吧,诺诺,这种事还是让我来。”严瑾一脸郑重,把她拦在身后,“你负责护法。”
陈诺撅了撅嘴,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退到一旁。
严瑾深吸口气,伸出手指,将灵力灌入造化笔,顺着笔尖引导进入禁制结构。
顿时,那古盒上的符文宛如活物般游走起来,灵光流转,像一场微缩版的星河变奏。
三息,五息,一炷香……
“你到底能不能行啊?”陈诺已经坐在一旁泡了壶茶,语气宛如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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