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才刚泛起鱼肚白,整个京城却像被泼了一锅滚油的热水,瞬间炸开了锅。
【九公主陈诺,将于一月之后,嫁与玄门大比魁首——严瑾。】
宫里传出的这一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石子砸进了湖心,掀起层层涟漪,转瞬间传遍朝野,坊间巷尾,无人不知。
这一日,大鸣京城百姓议论纷纷,街头巷尾热闹得如同过节。
“哎哟你听说了没?九公主要嫁给那个叛出严家的严瑾!”
“哪个严瑾?”
“就是那个玄门大比上剑劈亲哥、还夺了魁首的那个?”
“嘿,就是他!这下好了,皇亲国戚都快成他家亲戚了。咱们以后要见了他,怕是得改口叫一声‘小严大人’了!”
市井百姓说得热火朝天,而那些原本觊觎九公主的世家公子们,此刻一个个脸色堪比冬天的煤灰。
陈诺是谁?
大鸣皇室的掌上明珠,公认的大鸣第一美人,天赋卓绝不说,还是当今圣上的心头肉。她若出嫁,对方可不就是一步登天的“皇命直通车”?
现在这顶荣光却落在了严瑾头上,这个画风惊奇、行事更惊奇的疯子。
一时间,满京城都被这道圣旨搅得沸沸腾腾,那些对严瑾看不顺眼的修士也趁机火上浇油。
“你们忘了?这小子可是斩了他亲哥的……”
“现在好了,咱们的这位魁首大人还要娶九公主,你说气人不气人?”
各大茶楼的说书人翻出了严瑾的黑历史,从“手刃亲兄”到“风评被害”,一桩桩一件件添油加醋,摆得满台子都是,听得百姓牙痒痒,个个都快成了“宫廷内幕知情人”。
可当事人严瑾呢?
他压根就没空搭理这些破事。
这几年风言风语他听得还少吗?黑料他都快能自己编了。相比那些,他现在更头疼的是一个月后的大婚请帖。
“这事偏偏选在这时候来。”
竹楼里,严瑾坐在案前,眉头皱得像要拧成一条绳。
案上一叠叠红艳艳的请帖堆得像小山,朱砂在砚台中缓缓旋动,浓得像血。
他伸手翻了两页,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这谁写的名单?怎么连一个药铺的掌柜都要请?”
书院竹楼的小院中,树影斑驳。
陈诺换了身便装,头发随意束成马尾,靠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块剥好皮的糖藕,“喀哧”咬下一口,甜香四溢。
她脸上写满了“甜蜜蜜”三个字,看着严瑾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还以为他是被婚礼杂事烦住了。
“别太焦虑啦。”她边咀嚼边安慰,“礼节什么的不用太在意啦,我那些叔叔伯伯们都挺好说话的,到时候要是真的缺个红绸什么的他们也不会真跟你计较。”
她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糖藕,“实在不行,我陪你一个个地送去好了,反正也挺有趣的。”
她自从那天从严瑾这里知道了父皇要在一个月之后为自己和严瑾举行大婚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回去确认这件事了。
即便是陈诺,本质上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第一次听见自己要出嫁的消息之后也很难保持平静,更何况这件事还是从严瑾嘴里亲口告诉她的。
在回到皇宫之后她的内心其实就已经冷静了下来,再从父皇那里确认了这件事之后陈诺的内心就已经被甜蜜和兴奋填满了。
可严瑾却没那么轻松。
他看了一眼院中少女的笑颜,轻轻摇头。
他没有告诉陈诺,自己几日前在御书房外和严宽碰了头,更没有说,严家此刻已是风雨欲来。
他不想她因为这件事分心。
归根到底这件事是严瑾和严家自己的事情,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陈诺知道之后,肯定会让陈诺跟着他一起分心。
这场婚礼,严瑾想尽全力办得最好,让她此生无憾。
但他也明白——
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严家出手,绝不是巧合。
“试探。”他心中暗道,指尖不由自主地收紧。
“那位老皇帝……还是不信我。”
严瑾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严家这两年确实发展得太快了。
哪怕有严宽这个稳重的家主压着,但家族那么大,下面的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哪儿能事无巨细都照看得过来?
可真让皇室起了芥蒂的,应该不止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问题的根子到底在哪儿?
严瑾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要想帮严家处理好现在这个危局必须要从根本的问题上出发解决痛点。
他知道,严宽肯定是清楚其中缘由的。
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没法直接去问。皇室早就盯上严家了,严宽身边的眼线只会更多。
他要是真的被皇室发现了,那么自己和严宽之间“父子反目”的戏码就要暴露了。
到时候别说是和陈诺大婚了,被扣上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都是有可能的。
“阿瑾,你这两天老是走神,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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