蔖隐捏着被消毒液熏得发皱的羊皮纸,裙摆下的脚尖无意识蹭着地板。
淡蓝色铃兰刺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她垂眸看着威猛推来的银质推车 —— 精美的糕点上还覆着层防灰魔咒,却掩不住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威猛," 她指尖摩挲着腰间符咒流苏,声音放得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如果你还想留在庄园,就该明白什么叫工作禁区。"
小精灵举着消毒液的手突然凝固在空中,褶皱的绿脸上浮现出惊恐与慌乱。
褪色的茶巾从指间滑落,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水痕。
它看了眼桌上被重新排列成方阵的羽毛笔,又瞥向斯内普黑袍下微微颤动的魔杖,喉间发出齿轮卡壳般的呜咽声。
"主人..." 威猛的耳朵耷拉下来,破布袖口滴着消毒水,却固执地将推车往前推了半寸,"这些是新烤的苹果派,加了双倍肉桂..." 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抽泣般的抽气声里。
记忆如毒蛇般缠住它 —— 被前主人用烙铁烫掉项圈时的剧痛,流浪街头被其他小精灵驱赶的恐惧,此刻都与眼前女孩裙摆的铃兰花纹重叠。
当佝偻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书房门外,斯内普突然发出冷笑:"看来这个洁癖精也懂得害怕。"
他挥了挥魔杖,将歪斜的古籍扫回原位,却在瞥见推车上还冒着热气的甜点时,魔杖尖微微一顿。
而蔖隐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手指无意识揪紧了裙摆 —— 刚才小精灵转身时,她分明看见那双布满皱纹的绿眼睛里,映着自己三年前蜷缩在庄园角落的倒影。
蔖隐指尖划过裙摆上半干的消毒水痕迹,望着门外逐渐远去的佝偻身影,轻轻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买下他,总不能像丢旧扫帚似的随意丢弃。"
蔖隐赤脚踩在新换的斯莱特林学院徽图案地毯上,银绿交织的蛇形纹路在她脚下蜿蜒,暗纹随着步伐折射出神秘的幽光。
不得不承认,威猛挑选的软装像施了精准的契合咒 —— 深灰的书架与墙面严丝合缝,每一块地砖的拼花角度都暗含某种几何美学,就连餐桌上银器的摆放都透着克制的优雅。
她低头看着身上威猛为她买回来的衣服,淡蓝色连衣裙垂坠的弧度恰到好处,腰间手工绣制的铃兰。
衣柜里整齐排列着各式裙装,每一件都精准契合她的尺寸。
更不必说那些藏在抽屉深处的羊绒披肩,边角还绣着精致的道家云纹,显然是专门定制。
尽管时常被突然闯入的清洁咒打断思路,尽管淋浴时总感觉有双眼睛在计算水渍面积,但当她推开窗,看见被修剪成蛇形的绿篱在暮色中舒展,看见自动归位的古籍在书架上泛着微光,听见厨房里传来魔法烤炉均匀的嗡鸣,那些抱怨便化作叹息消散在晚风里。
或许,这就是与强迫症小精灵共处的代价 —— 用几分隐私,换一座被魔法熨烫得纤尘不染的庄园,也不是不能忍受。
二楼书房的位置恰到好处,与她的卧室仅隔着一道雕花木门,而斯内普的房间则在蔖隐卧室下面,木地板的纹路仿佛将两人的空间编织成微妙的重叠。
午后的阳光透过阳台的藤蔓,在两张并排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 那是特意为两人研究准备的,此刻桌面堆满了羊皮纸与羽毛笔,墨迹在符咒图案间蜿蜒。
藏蓝色的天鹅绒沙发安静地倚在书柜旁,皮革表面被威猛擦得泛着柔和的光泽,却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
斯内普的黑袍几乎与沙发融为一体,他垂眸盯着摊开的《道法入门符修篇》,魔杖尖悬在 "引雷咒" 的批注上方,墨水滴落的痕迹与他皱起的眉峰同样凌厉。
蔖隐在另一张桌前坐下,新裁的羊皮纸在她掌心微微发烫。
窗外传来隐约的鸟鸣,混着楼下威猛打扫庭院时念念有词的咒语声。
她提笔写下《道法入门剑修篇》的标题,羽毛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与斯内普魔杖轻点羊皮纸的节奏,渐渐交织成书房里独特的韵律。
斯内普的羽毛笔突然悬停在羊皮纸上,墨滴坠入 "符咒共振原理" 的批注,在工整的字迹间晕开深色涟漪。
他垂着眼帘,声音裹在黑袍褶皱里般晦涩:"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华夏那边?" 这句话出口时,连他自己都诧异于语气里不自觉的试探 —— 仿佛在丈量某个看不见的结界。
蔖隐手中的羽毛笔在 "剑修身法" 四字上划出歪斜的尾迹,铃兰发绳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晃。
窗外阳光正漫过斯莱特林蛇纹地毯,将她淡紫色裙摆的褶皱染成幽深的蓝:"我会到这的原因还需要查清楚。"
她指尖摩挲着符咒流苏,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如果这里和华夏处于同一时空..."
她突然咬住下唇,烛光在瞳孔里碎成星芒,"那边的 ' 我' 就还活着,那现在的我,究竟算什么?镜中幻影,还是错位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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