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叶尘躺在茅屋的草铺上,听着窗外山风的呼啸。隔壁传来李白辗转反侧的声音,显然诗人也未能入睡。
"阿尘,睡了吗?"李白轻声问道。
"没有,公子。"
"我在想老猎户的话。"李白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长安城中,我们只看到歌舞升平,却不知百姓疾苦。今日方知,我那些赞美贵妃美貌的诗篇,何等轻浮。"
叶尘心头一震。这正是他希望李白领悟的——诗歌不应只抒发个人情怀,更应反映时代与民生的真实面貌。
"公子何不将所见所闻写入诗中?"他小心翼翼地问。
良久,李白轻声道:"是啊...是该写些不同的东西了。"
次日清晨,老猎户带着二人上山。秋高气爽,站在半山腰处,视野极为开阔。远处长安城如同一方棋盘,泾河渭水如银带般蜿蜒流淌。
"那边就是皇宫。"老猎户指着远处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听说是用我们交的税钱建的,气派得很哩!"
李白没有接话,只是久久凝视着远方。
下山时,老猎户带他们走了一条偏僻小路。忽然,前方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窸窣声。老猎户立刻示意二人停下,悄声道:"是野猪,危险。"
话音未落,一头巨大的野猪冲出灌木,獠牙闪着寒光,直扑三人而来!
老猎户迅速张弓搭箭,却因年迈手抖,箭矢偏了方向。野猪受惊,更加狂暴地冲来。千均一发之际,李白拔剑出鞘,一个侧步让过野猪的冲势,箭光一闪,正中野猪脖颈。
野猪惨嚎着倒地,挣扎几下便不动了。老猎户惊魂未定,连连道谢:"客人好身手!老汉这条命是您救的!"
李白收剑入鞘,摇头道:"侥幸而已。"
回村路上,老猎户坚持要将野猪送给李白。诗人推辞不过,最后只取了一条后腿,其余都留给了猎户一家。
当晚,茅屋前燃起篝火,烤野猪腿的香气弥漫四周。李白取出酒壶与老猎户对饮,听老人讲述山中趣事和民间传说。酒至半酣,李白忽然取出纸笔,借着火光写下一首诗。
"秋浦长似秋,萧条使人愁。
客愁不可度,行上东大楼。
正西望长安,下见江水流。
寄言向江水,汝意忆侬不?"
写罢,他将诗递给叶尘:"如何?"
叶尘细读,发现这首诗与李白以往的风格大不相同,少了些狂放,多了几分深沉与关怀。"公子此诗...极好。"
李白大笑,又饮了一口酒:"阿尘啊阿尘,你总是这般谨慎。不过你说得对,是该换种写法了。"
夜深人静,篝火渐熄。老猎户一家已经睡下,只有李白和叶尘还坐在余烬旁。
"公子,我们明日回长安吗?"叶尘轻声问。
李白望着星空,沉默片刻:"是啊,该回去了。逃避终究不是办法。"他转头看向叶尘,"这几日多谢你。"
叶尘一愣:"公子何出此言?"
"若非你提议出游,我恐怕还在翰林院中借酒消愁。"李白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你虽自称不懂诗,却比许多所谓才子更懂诗心。"
叶尘心头一热,正想说些什么,忽听山下传来马蹄声。一个身影举着火把,正沿着山路向村子赶来。
"是找我们的?"李白站起身。
来人很快到了近前,竟是一位身着官服的差役。那人下马行礼:"李学士,张侍郎派小人送信,说有要事相告。"
李白接过信函,就着火光阅读,脸色渐渐凝重。读完,他将信纸投入余烬中,看着它化为灰烬。
"公子,出了什么事?"叶尘忍不住问。
李白沉声道:"高力士一党正在罗织我的罪名,说我诗中多有讥讽,意图不轨。圣上已经下令彻查。"他冷笑一声,"好个'谗言三及慈母惊'!"
叶尘心头一紧。历史上李白确实因此被排挤出朝廷,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那我们..."
"明日一早回长安。"李白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我李白行得正坐得直,倒要看看他们能奈我何!"
篝火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四周陷入黑暗。叶尘躺在草铺上,久久不能入睡。他知道,回到长安后,等待李白的将是一场更大的风暴。而他作为穿越者的任务,也将迎来真正的考验。
山风呜咽,如同命运的叹息,在茅屋外盘旋不去。
长安城的秋雨下得缠绵不绝。
叶尘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翰林院大门外等候。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他已经在雨中站了近两个时辰,双腿早已麻木,却不敢离开半步。
昨日从终南山回来,李白就被紧急召入宫中。今早叶尘去翰林院打探,才得知李白被指控诗中讥讽朝政,圣上命他即刻入宫自辩。
"吱呀"一声,翰林院的侧门开了。一个身影踉跄而出,没有撑伞,任凭雨水打湿全身。
"公子!"叶尘急忙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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