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线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江府那布置雅致的饭厅之中。江府的早饭桌,向来比别家多了几分热闹与温馨。苏锦璃坐在桌旁,手中拿着银簪子,轻轻戳着碗里那精致的桂花糕。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与惬意,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对面的儿子江思砚身上。
只见江思砚正狼吞虎咽地扒拉完最后一口粥,小肉手十分熟练地从怀里掏出那把小巧的算盘,紧接着,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便清脆地响起。“娘,”思砚头也不抬,小胖脸因为专注而皱成了小包子模样,“昨儿爹给我的月例,我买了城南书局新出的《商道要略》,现在还剩下二十三文。”那声音清脆稚嫩,却透着一股对钱财算计的认真劲儿。
江砚坐在一旁,微笑着夹了块色泽诱人的酱肉,轻轻放进苏锦璃的碗里,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看书是好事,可你算得这么精细做什么呢?”
“爹不懂,”思砚把算盘一合,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积少成多嘛,将来我可要开全京城最大的书局,规模比娘的‘锦绣阁’还要大!”那小脸上满是憧憬与坚定,仿佛那宏伟的书局已然在他眼前落成。
苏锦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正要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就在这时,外头管家慌慌张张地匆匆跑进来,脸色煞白如纸,气息也显得极为急促。他一进门,便带着哭腔喊道:“夫人!老爷!不好了!御史台的李御史递了奏折,参……参小公子贪墨赈灾款!”
“哐当”一声,苏锦璃手中的银簪毫无预兆地掉落在桌上,发出清脆而突兀的声响。江砚原本刚端起的茶盏,此刻也顿在了半空,那温润和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目光如炬地看向管家,语气严肃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李御史在朝上弹劾,”管家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停地搓着,“说小公子在太学监帮忙核对赈灾账目时,私自吞了二十两银子!现在太学那边已经派人来问话了!”
“放屁!”苏锦璃猛地“嚯”地站起身来,宽大的袖子扫过桌沿,几颗花生咕噜噜地滚落到地上。她柳眉倒竖,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我儿子才多大?不过十二岁的年纪!他哪里懂得什么叫贪墨?”
思砚本来还处于懵懂震惊的状态,一听“贪墨”这两个字,小眼圈瞬间就红了,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紧紧抱着算盘往后缩,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拿银子!”
江砚立刻将儿子紧紧揽到怀里,动作轻柔地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惊恐的情绪。随后,江砚抬眼看向苏锦璃,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与沉稳:“锦璃,别急。咱们的思砚是什么样的孩子,咱们心里清楚。这其中必定有误会,我们先把事情问清楚。”
“怎么问?难道要等他们把人带走,屈打成招吗?”苏锦璃双手叉腰,当年相府嫡女那股飒爽泼辣的劲儿瞬间全回来了,“走!咱们去太学!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他太学的门给掀了!”
“娘!”思砚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这哭声里并非是害怕,更多的是满心的委屈,“我真的没拿!那钱……那钱我……”
“好了好了,娘信你!”苏锦璃赶忙蹲下来,双手轻轻捧着儿子的脸,眼神中满是疼爱与关切,“告诉娘,那二十两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砚抽抽噎噎,小嘴唇因为激动而不住地哆嗦着:“上个月……上个月我跟着爹去城外的义庄,看到好多没有爹娘的小娃娃……他们好可怜,吃不饱穿不暖。我就把攒的月例,还有……还有帮娘算账本赚的外快,都给了义庄的张嬷嬷……”
“你说什么?”苏锦璃和江砚同时愣住,两人的眼中满是惊讶与意外。
思砚一边抹着眼泪,声音虽小却透着坚定:“张嬷嬷说,买米买布都需要钱。我算过,二十两银子能让他们吃一个月的饱饭。我、我想着先不告诉爹娘,等攒够了钱,再……再跟你们说。”
江砚看着儿子那哭得通红的眼睛,心中又软又疼。这小子平日里爱钱如命,账本算得比谁都精细,没想到竟会把钱偷偷捐给了义庄。
苏锦璃却猛地站起身来,火气不仅没消,反而更大了:“好啊!这个李御史!还没查清楚就胡乱咬人!走,咱们找他去!”
“等等,”江砚赶忙伸手拉住她,神色凝重,“朝堂之事,错综复杂,不能如此莽撞行事。思砚捐钱,可有证据证明此事?”
思砚赶忙用力点头,带着哭腔说道:“有!张嬷嬷给我写了个收条,我一直锁在箱子里呢!”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谁敢动我外甥!我苏小侯爷来了!”
话音刚落,门帘猛地一挑,苏小侯爷扛着那把标志性的玩具大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苏清瑶。
“姐!姐夫!听说思砚被人告了?”苏小侯爷把大刀往地上用力一磕,发出一声响亮的声响,“到底是谁啊?快告诉我,我去砍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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