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方才在镜中看到的无数双眼睛,想起大先生临死前扭曲的笑——他们以为自己赢了,可黑渊的影子,才刚刚爬上地平线。
篝火突然炸响,火星子窜进夜色里,像极了某种信号。
苏璃的骨玉在掌心发烫,岳山的锁魂丝开始嗡鸣,柳清风的罗盘指针终于停住,指向北方。
林尘握紧布包站起身,月光落在他左臂的“武”字刺青上,泛着冷硬的光。
“三天后。”他说,声音像淬过的刀,“找到夹缝,掀了他们的老巢。”
篝火噼啪炸响,火星子溅在林尘手背,他却恍若未觉。
方才柳清风那句"真正的仗才刚开始"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武神血脉在血管里窜动的灼烧感突然加剧——那不是寻常的力量躁动,更像某种预警。
"林尘?"苏璃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握紧布包的手背。
她的骨玉不知何时贴在他腕间,暖光顺着皮肤往血脉里钻,"在想什么?"
林尘低头看向膝头微微蠕动的布包,贪狼瞳的阴寒透过布料刺进掌心。
大先生临死前那扭曲的笑突然在脑海里闪回——那不是败者的不甘,倒像是...完成任务的窃喜。"大先生引我们攻击的破绽,会不会根本就是他们故意暴露的侦察点?"他喉结滚动,"如果黑渊早就在等我们查夹缝..."
岳山正将最后一块冰魄石放进柳清风的罗盘,闻言锁魂丝在指尖绷成直线:"你是说他们可能反侦察?"
"可能性七成。"柳清风的罗盘突然发出嗡鸣,指针在"北"字上疯狂震颤,"方才我用冰魄石镇着贪狼瞳时,感应到夹缝里有阵法波动——不是防御,是...迎客。"
林尘的后背瞬间绷直。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话:"武人最怕的不是强敌,是自以为算无遗策时,敌人早给你备好了套索。"
"我需要确认夹缝入口的具体防备。"他突然站起身,松针在脚下发出脆响,"苏璃,能再召乌索普和雏田吗?
让他们先去探路。"
苏璃的骨玉在掌心浮起红光,朱雀胎记随着灵力运转隐隐发烫:"乌索普的伪装术需要三小时冷却,但雏田的白眼可以立刻启动。"她指尖划过骨玉表面,一道淡紫色光雾腾起,日向雏田的身影从光雾中踏出——少女发带微乱,额头的分家印记泛着淡青,双手结出寅时印:"白眼,开!"
林尘看着那对泛着柔白微光的瞳孔,突然抓住她手腕:"别用全力,探到防御层就退。"
"明白。"雏田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日向一族特有的坚定。
她脚尖点地跃上松枝,白眼的查克拉波动如涟漪般扩散,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岳山将最后一块冰魄石按进罗盘凹槽,锁魂丝突然缠上林尘手臂:"我跟去。"他指腹摩挲着青铜匕首的纹路,"查克拉感应容易被镜像干扰,锁魂丝能探到活物的生魂波动。"
林尘盯着他腰间染血的绷带,喉咙发紧。
三天前对抗镜灵时,岳山为替他挡下一记冰锥,锁魂丝几乎被绞成碎片。"你伤没好——"
"伤好了才能当累赘?"岳山扯动嘴角,伤口裂开的血珠渗进绷带,"柳老说过,夹缝入口的血祭阵需要活物引动,我这把老骨头,正好当块问路石。"
林尘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恐惧,是对未知的焦躁。
武神血脉在脊椎骨里发烫,像有团火要烧穿他的骨髓。"苏璃,你留在营地守着柳老和贪狼瞳。"他转身看向松枝间的阴影,"岳山,雏田,半柱香内必须回来。"
夜色像被撕开道口子。
岳山的锁魂丝破空声混着雏田的轻喘,几乎同时撞进营地。
林尘刚抓起放在石墩上的拳套,就见雏田从松枝上栽下来,被岳山稳稳接住。
她额角全是冷汗,白眼的光雾正快速消退:"夹缝入口...被镜像海包围了。"她颤抖着指向北方,"每片镜子里都有大先生那种机甲,至少...至少三十台。"
岳山的锁魂丝缠满冰晶,末端还沾着暗紫色血渍:"生魂波动紊乱得像锅粥。"他扯下一片锁魂丝,上面凝着半张扭曲的人脸,"这些机甲里的不是活人,是...被抽走生魂的躯壳。"
林尘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方才大先生机甲裂开时,漏出的不是血肉,是黑紫色的黏液——原来那根本不是机械,是用活人躯壳养出来的"容器"。
"他们在等我们主动送上门。"苏璃的骨玉突然迸出火星,朱雀胎记红得刺眼,"镜像海能无限复制敌人数量,我们的召唤物再强,也会被耗死在里面。"
柳清风突然剧烈咳嗽,染血的帕子落在罗盘上。
他枯瘦的手指按下指针,罗盘中心突然渗出黑血:"这是血祭阵的回波。"他抬头时,浑浊的眼珠里燃着簇小火,"他们用贪狼瞳当引子,要引的不是我们的人...是武神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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