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声音响起,只见从大道的西边就飞速涌来了一队人马。
只见,这带头的人是身着大红长袍,胸口的补子上是绣有一只锦鸡。
没错,这来人正是江西府布政使杨文岳。
“下官参见阁部大人。”
挤进人群后,杨文岳先是给张书缘施了一礼,然后便就面向了周遭的百姓。
“干什么?你等要干什么?!难不成想要造反?!”
面对着自家省府,那群士绅便就没了脾气。也是作为一方士绅来讲,他们最怕的并不是什么皇帝大臣,最怕的反而是当地的省府大员。
因为,自古皇权不下乡,有什么事情上面也追究不到他们,反而是当地大员能直接要了他们的亲命!
“大人,小民等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是敢的很嘛,居然敢冲撞我知府衙门。知不知道这位上差是何人?他乃是我大明朝的内阁司员,陛下的表兄,也是那汾阳府的郡王。”
说到这里时,杨文岳便就向张书缘拱手躬了躬身,脸色间很是惶恐。
“大人,小民等不知啊。小民等来此不过是想请知府大人为我等做主……”
“做主?”
听到这话,杨文岳就有些懵了,但转念一想他便就洞悉了因果。
“杨大人,请您救救我儿吧,我儿这些年可没少为我南昌府做事啊,这倘若任由魏阉余孽肆虐,只怕我府将无人再敢任职啊!”
“是啊大人,我孙儿他日日夜夜克忠职守,哪怕回到家中都不敢懈怠,若是得此下场,只怕会寒了我百姓之心呐!”
虽然是惧怕杨文岳,但这群士绅却知道,眼下绝不能软,一旦退却只怕他们的儿孙就会被查实弄死!
所以,他们便就跪下去祈求杨文岳出手,解救他们的儿孙了。
其实,昌和宜等人做的走私,他们的家人是心知肚明的,但为了自家利益,这又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在他们眼中,此时的大明早已是如一艘破船了,与其一同沉下海里,还不如用它身上的血肉肥了自己来的好……
没错,明末时的大商人、大地主大都是这个想法,因为早在嘉靖中后期就已现颓败之势了,皇帝沉迷修仙,不问朝政,朝中百官相争不绝,与百姓更是不闻不问。
“放肆!余孽?我大明何处来的余孽?尔等勿要信口雌黄。本府告诉你们,我皇贤明无比,早在去年之时就以捕灭了魏阉!”
当着张书缘的面,杨文岳哪敢承认有阉党余孽,要是承认了只怕他还没过几日就能见到东厂的人了。
“大人,此事乃千真万确啊,那余孽肆虐无度擅抓擅杀,在昨天夜里是一口气抓了我南昌府二十余人呐!请大人为我等做主啊!”
见杨文岳依旧是说着场面话,那群士绅当即就急了,竟然用眼神示意小厮,鼓动起家中的佃农,就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割草镰刀就抵在了脖子上。
“大人,小民一家承蒙周弘业大人照顾,若大人不愿救他,那小民便追随他老人家去了!”
说着,那人手上便就一用力,就要划开自己的脖子。
见此人如此行事,张书缘果断出手,冲上去就是一脚!
而身后的锦衣卫见状赶忙拔出刀剑就拱卫了上去,将他团团的保护了起来。
“放肆!”
“大人……”
“哼,谁说不救助他?若周弘业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好,于我百姓有大功德,本阁第一个出手保他!”
死死踩在那人的肚子上,张书缘就示意手下拿掉那人手中的镰刀。
“本阁再次声明,若他们经查,的确无关走私,本阁定会亲手放了他们!当然,若有人胆敢以性命相要挟,那本阁将会一律视为走私之徒!”
张书缘是心惊肉跳的,这差一点就着了他们的道。
“大人,话不能这么说啊,周弘业大人他们于我等是真有天大的恩情,小民们实在是见不得好人蒙冤呐!”
话是说了一遍又一遍,可那群人仿佛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维护那些腌臜。
这不,这人刚说完这话,就有一个人当即就自戳了双目,口中喊着“混混世道,不见人心。”
随着此人自戳双目,周遭的百姓顿时就变的更为群情激愤了起来,一个个簇拥着就开始在附近打砸,好似要翻了天一般。
看着现场是越来越乱,张书缘当即就骂了一声,紧接着就想让知府衙门的侍卫出手止乱。
而就在这时,一声“太傅大人到”的呼喝声,就从外围传了过来。
听到声音,一众士绅便就赶忙带着族人去拜见那人了。
见似乎是刘一燝到了,张书缘就看向了杨文岳。
“大人,太…刘一燝的腿脚不便,下官在听闻此间有逆民聚众,便就先赶了过来。”
似乎是怕张书缘误会自己,杨文岳当即就向他解释。
“嗯,杨大人有心了。”
虽然知道杨文岳大概率是在说假话,但张书缘也懒得在此时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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