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会依旧继续。
将刘伟诚押解下去后,百官便变的讳莫如深了起来,尤其是东林党人,每个人都在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反观以姚宗文、刘廷元、温体仁、周延儒四人为首的士大夫集团,则是在低头轻笑,似乎很乐得见到这个场景。
也是,作为东林党的冤家对头,这几人是十分排斥东林党人的。
虽然眼下温体仁是与姚宗文等人站在了一起偷乐,但他却不是一个真正的浙党人士。
据前世史书记载,温体仁在崇祯年间的政治活动有很强的独立性,既会对东林党排斥,又会做出不合浙党利益的政策,而且他还曾迎合朱由检的喜好与国家利益,多次试图化解党争。但可惜他的举措多以失败而告终
这再说眼下,自从温体仁从南京礼部调来之后,便就接手了全国赈灾事宜,而他想要做好赈灾事宜,首当其冲的第一要务,就是与深扎在南方的浙党群贤打好交道。
毕竟,这浙党人大多数是身在南方的地主阶层,而温体仁想要搞到除了海外的粮食就得去找他们帮忙!
所以说,他这个人完全就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正当浙党众人在想是不是该落井下石,翻出些东林党的旧账时,就听身在二排站立的张书缘走出来说道。
“臣张书缘启奏。”
“张师傅请讲。”
见小哥出来了,朱由检就收了收怒火。
没办法,刘一燝眼下未到京师,这时间也不能全耗在这事上面。
“启奏陛下,臣奏此次南巡稽查一案。”
“据臣与厂公等人查明,此次走私逆案涉及深远,已有三十余年之久。而涉案人数更近万人之巨。据涉案罪员供述,首恶源头为江西府、浙江府、福建府三司之人!”
“而臣等在巡视调查时,曾多次遭遇省府之人刺杀,若非司礼监张公公在危难时挺身而出,急调广东都卫协调,恐怕臣等定会葬身山腹。”
张书缘深知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而这番话一出,想必那浙党之人也无话可说了。
毕竟堂堂内阁大臣和东厂提督都差点被害,这还能有什么理由去反驳?总不能说是他们这几人都是在玩“以身饲虎”那套,来陷害他二党成员吧?
“什么?!当真如此?!”
一听这话,不但朱由检惊了,就连内阁首辅韩爌在内的诸多大臣也惊了。
说实在的,他们这些人是能想象到这其中的险峻,但没想到这三府竟然被人给抓到了小辫子!
“回禀陛下,此言当真,这是臣所撰的被袭一奏。”
张书缘唯一躬身,从怀里取出准备好的奏疏就举过了头顶。
见小哥开始收尾了,朱由检就便看了眼王承恩,而王承恩旋即便就将那奏疏给取了上来。
奏章离手,张书缘非但没退回原位,反而是依旧继续开口。
“陛下,除此之外,臣等在巡查南方诸省时,还遇到了庞然山匪,那诸多匪徒与地方勾结,或是欺压劫掠民众,亦或是参与走私,为那罪员逆徒运送货物。而这些涉案之匪已据此获利达数十万两白银!”
“除了山匪之外,三省各地皆有世家豪族涉及于此。而他们所犯之罪不亚于三司之官!”
说着,张书缘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封奏折。
“一并给朕呈上来。”
“是。”
王承恩再度下台取奏。
奏章在手,看了两眼,朱由检啪的一下就将奏折给扔下了皇位。
“哼,真是朕的好大臣!”
朱由检是眼冒火星子的说道,那声音恨不得是带着刀子立马剐了奏疏上的这些人。
“陛下恕罪,是臣等治理无方,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见皇帝是彻底震怒了,朝堂百官便就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哼,浙江、福建三司何在!”
“臣在!”
一听这话,站在第三排左列的吴伯舆、张尔基、严绍辉、陆问礼、徐本望以及刚刚于去年升任到福建左布政使兼巡抚的熊文灿便站了出来。
“给朕解释解释!”
“陛…陛下,臣等知罪,还请陛下勿要恼怒坏了龙体。”
见到这一幕,吴伯舆等人都快吓尿了,心里想好的说辞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哼,勿要坏了龙体?那尔等为了朕的龙体,就选择隐瞒不报?!是不是非要我大明江山亡了你们才甘心?!”
“陛下,是臣等之罪,臣等巡察已久,并无发现下辖之土有如此逆事!”
身子一抖,那股害怕的感觉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清醒。
在吴伯舆等人来看,眼下决不能承认自己知道走私之事,只要咬死了不知,若是没有证据的话,皇帝也不能杀自己。
“是吗?太蒙(熊文灿的字),你来说说?”
见吴伯舆等人是咬死了不知,朱由检就打算看看熊文灿的意思了。
“启禀陛下,臣自去年三月上任以来,臣便巡抚福建各地,此事早有耳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