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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炼封魔…残剑镇魂…原来如此…”陆明低沉的声音在死寂的村口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每一个尚存意识的人心头。“这古剑村…竟是当年的‘守剑之冢’!这柄‘蚀心’,竟然被污秽侵蚀到了如此地步…”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扫过那柄斜插在泥土中、已然沉寂的暗红锈剑,扫过昏死树下、气息奄奄的哑婆,最后落在持锤而立、眼中充满复杂情绪的李锤身上,带着洞穿迷雾的锐利与一丝沉痛的明悟。
“守剑…之冢?”柳青璇扶着土炕边缘,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刚才强行压制秦云凶剑意志的反噬,清冷的眸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她从未在宗门典籍中见过这个称谓。
李锤枯瘦的身躯微微一震,布满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深刻的痛苦与追忆。他缓缓放下那柄流淌着乌光的铁锤,锤身上的古朴符文光芒渐渐隐去。他看着陆明,声音沙哑而沉重:“陆长老…好眼力。想不到…青云宗内…还有人记得…‘守剑之冢’。”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了数十年的浊气吐出,目光扫过村中那些重新陷入空洞麻木、如同活死人般的老人,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这里…不是什么古剑村…这里…是‘剑冢’的守墓人…最后的埋骨之地!也是…当年那场…背叛与屠杀…唯一的见证!”
“背叛?屠杀?”秦云挣扎着从土炕上撑起半个身子,胸口的魔煞在蚀心剑意志被斩灭后暂时平息,但体内凶剑的躁动和经脉的剧痛依旧让他冷汗涔涔。李锤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他混乱的识海。石老曾提过周天阙与冷千秋的构陷,难道这古剑村也与之相关?
李锤的目光落在秦云身上,尤其是在他背后那柄沉寂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天刑凶剑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更加复杂。“三百年前…青云宗为镇压剑冢之下…那具域外古魔的残躯…倾尽全宗之力,布下‘九极封魔大阵’。阵眼核心…便是七柄由上古大能遗骨、融合天地奇金锻造的‘镇魔古剑’!它们…蕴含着至刚至阳、净化万邪的无上伟力!”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指向村口那柄锈剑:“这柄‘蚀心’,便是七剑之一!当年…由我李氏先祖,奉初代青云宗主之命,率领族中三百最精锐的‘守剑卫’,世代驻守于此,守护阵眼,温养剑魄,确保封印万无一失!”
“守剑卫…”柳青璇喃喃重复,她终于明白为何村中老者虽形如枯槁,却隐隐透出一种迥异于凡俗的沉凝气质。那是传承自血脉的、属于剑修的铁血与坚韧!
“然而…”李锤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沉痛,带着刻骨的恨意,“人心…难测!封印稳固了百年…却引来了…幽冥宗那些…域外邪魔走狗的觊觎!他们无法从外部攻破封印…便…便从内部下手!”他枯瘦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暗红的血丝。
“他们…用邪法…蛊惑、控制了…当时守剑卫的副统领…周…烈!”李锤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那周烈…便是如今执法堂首座…周天阙的曾祖!那狼心狗肺的叛徒!趁先祖闭关温养剑魄的关键时刻…暗中破坏了‘蚀心’剑的守护禁制…更引动幽冥魔气…污秽了剑魄核心!”
李锤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剑魄被污…封印松动…幽冥宗蓄谋已久的‘血炼封魔引灵阵’瞬间发动!无数幽冥魔修如同鬼魅般杀入村中!守剑卫猝不及防…被魔气侵蚀…被同袍背叛…一夜之间…三百守剑卫…连同数千无辜村眷…尽遭屠戮!血…染红了这片土地!”
他指着村中那些麻木的老人,老泪纵横:“他们…都是当年那场血祸中…侥幸未死…却被魔气侵蚀、被怨念折磨…神魂破碎…记忆残缺…如同活死人般…苟延残喘至今的…守剑卫后裔!包括…哑婆!”他的目光落在昏死的哑婆身上,充满了痛惜,“她…是当年守剑卫大统领的亲女!也是…蚀心剑上一代…真正的剑侍!剑魄被污…她首当其冲…承受了最可怕的反噬…神智时清时迷…更成了那污秽剑魄…偶尔宣泄力量的傀儡!”
真相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柳青璇和秦云!三百年前的血色屠杀!守剑卫的悲壮陨落!蚀心剑的污秽堕落!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如今执掌青云刑律、道貌岸然的周天阙的祖先!幽冥宗的渗透,竟如此之深,跨越了数代人的时间!
“幽冥宗…处心积虑…污秽蚀心剑…不仅仅是为了破坏封印…释放古魔残躯…”陆明低沉的声音接过了话头,他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剑冢的方向。“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这七柄镇魔古剑…所蕴含的…‘剑魄本源’!”
“剑魄本源?”柳青璇和秦云同时惊疑出声。
“不错!”陆明眼中寒光凛冽,“镇魔古剑,乃上古大能遗骨所铸,其核心蕴含着一丝…源自混沌初开、天地生成的…先天剑魄本源!此乃剑之大道根本!幽冥宗所求,便是以污秽魔气侵蚀古剑,剥离、污染、最终吞噬这‘剑魄本源’!一旦成功,不仅能彻底释放古魔,更能以污秽剑魄为引,炼成毁天灭地的幽冥魔剑!其祸…远超古魔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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