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翻滚,狂风肆虐,乡镇公路上人烟寥寥。
路边的柳树在狂风中挣扎,一辆灰色的小面包车隐蔽在柳树底下。深色的窗玻璃隔断视线。副驾驶上的人把一沓零钱随手丢在驾驶台上,爆着粗话骂骂咧咧,“忙活了半天就这俩钱儿,连个整票都没有。这女的也太不经掐了,还没咋地呢,就没气了。可惜了一个好货色。”驾驶室的门打开,小个子男人跳下来,他急步朝车尾方向走去,走到十几米外一个田间小路口。正好一个瘦高的男人从小路边的瓜棚里出来。一边提着裤子拉着裤子上的拉链。小个子男人停下脚步。斜着嘴角邪佞地笑着:“这个小兔崽子,死人也干,恶心!憋疯了。”
随着一声闷雷,大雨倾盆而下。两人一前一后奔回车上。汽车抖了两下,仓惶钻进雨雾里。
刘春生打开窗户望着窗外。刚刚下过大雨,空气清新湿润。屋檐和树叶上残留的雨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掉,落进地上的小水洼里,溅起小水花。他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要出事的感觉。不知道是夏日的燥热,还是肆虐的狂风,亦或扫净一切的暴雨,让人心绪不宁。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吓了一跳。电话是指挥中心打来的,刘春生拿起话筒,放在耳边,心想:事情来了。
汽车停在公安大楼门厅前的大石狮子前面,实习生小李已经发动了汽车。
刘春生上了车,见小李两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坐得笔直,神情凝重,一脸紧张,便说:“怪不得今天事情这么多!”
小李说:“刘队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
“值班的时候,车千万不能停石狮子下面,否则压不住,警多。”
小李疑惑地说,“真的吗?有什么科学依据?”
刘春生笑着说:“事实证明!”
小李噗嗤笑了,开动汽车,驶出公安局大门。
技术员已经到达案发现场,现场勘查工作正在进行。
由于大雨的破坏,室外已经很难找到有价值的痕迹。瓜棚是一间砖木搭建的小房子,有门有窗,四五个平方。
瓜棚里的足迹无法辨认。地面本来就不大,都是村民们的泥脚印。
刑警正在询问报案人。
报案人是受害者的父亲,精瘦的庄稼人,一说两行泪。他的女儿叫冯变茵,在校大学生,暑假期间帮家里在瓜田卖瓜。上午有贩子过来批发,一车装满已经中午了。女孩觉得父亲辛苦了,让他先回家休息,自己一个人看摊。午后天气骤变,眼看要下雨。地里的人都往回跑,就是不见他女儿回来。夏天的雷阵雨来得猛去得也快,地里有瓜棚,倒也不碍事。他老婆催着不让,说女孩子家一个人让人不放心。他就奔地里去了,还差点淋了雨。一进瓜棚,他就看见女儿躺在地上,衣不蔽体。脸上身上伤痕累累。脖子上一大片淤青,叫也没有反应。他急了,找了人来,送去了医院。
勘察工作还在紧张的进行。
刘春生抬头远望,雨过天晴,天边还架起了一道彩虹。好在受害人已经清醒,情绪还算稳定。“走,去医院!”刘春生带刑警队员马上奔赴医院。
不幸中的万幸,她活了过来。当时,她见天气不好,急着把外面的东西收进瓜棚里。没注意有人从背面用衣服蒙住了她的头,试图侵犯她。她奋力抵抗,最后被掐住脖子,直至失去了知觉。有几个人?她不太清楚,感觉好像有两个人,可是后来看到的只有一个人。
“这么说,你在失去意识之前一直是被蒙着头的,那你怎么确定他的样子呢?”
“我看见他了,他的脸离我很近。”
“有多近?”
“非常近,就在我眼前!”
这倒是有可能。她中间苏醒了。而且他父亲发现她时,确实没有蒙着头。
审讯室的铁门关上时的“咔嚓”声,吓了原野一跳,封闭的囚笼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双手被铐在椅子上,冰凉的手铐硌得手腕生疼。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他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刘春生端坐在审讯室监控屏幕前面。他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五味杂陈。他记得他叫原野,前不久他来局里政审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报考的是京都警察大学,国内最顶尖的警察院校。他是一个人来的,说话很有礼貌,见人先问好,态度诚恳,思维缜密,办事认真,较同龄人更多了些沉稳。说实话,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他还专门和他聊了两句,最后说,期待他早日加入警察队伍。没想到,短短几天,他就坐在了他对面的嫌疑人的椅子上。他此时和大多数坐在那个位置的人一样,表现得局促不安。得意容易忘形,尤其是年轻人。刘春生此时的心情,有惋惜痛心;可是再想想受害的女孩子,妙龄少女遭此横祸,又觉得他可恶可恨;他甚至希望是他们搞错了,罪犯另有其人。
根据受害人描述和线索,又经过受害人指认,原野的嫌疑很大。从他家提取的物证也证明他确实到过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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